“師弟你舊疾未愈,不宜見風。”剛進來的人揮揮手,房間裡的窗戶就都被關上了。
容不念:“?!!”
還有這種操作?
活了十八年,這種事情超出唯物主義認知范圍的事情容不念還是第一次見,他愣怔住,終於覺得事情有點兒超出想象了。
“師弟,你現在剛剛醒來,身體還虛弱,需要好好養著。”
容不念頓了兩秒,心想這個人看著到不像什麽胡攪蠻纏的人,把話說清楚也不至於扣著他不放,說不定還能把他哪來送回哪去。雖然他現在腦子裡也暈乎乎的,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但好歹常識還在,也能感覺得到這不是他熟悉的環境。
於是他抬頭對剛剛進來的人認真的說:“那個,雖然很抱歉,但是我還是得說清楚,我不是你的什麽師弟,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一覺醒來就到了這裡,但是總之應該和你師弟沒什麽關系的,大概你是搞錯了,我一會兒就走——就不打擾了。”頓了頓,容不念又補充了句,“對了,如果你能告訴我是誰,這裡是什麽地方,我怎麽才能離開就更好了。”
這個人看著他也沒打斷,只是笑,有點兒耐心教導的意思在。
他一直等容不念說完了才開口道:“這裡是天玄門,我是你師兄雲棲鶴,三年前你與一大妖打鬥時心脈受損,重傷至今。我本來以為你醒來不會有什麽大礙了,”說到這兒,他抿了下唇,看起來很自責,“但現在看來……那些傷勢或許導致你記憶也有些混亂——不過不要緊,我已經派行止去不夜城求藥了,算時間應該快回來了,到時候你的傷自然會痊愈。記憶——自然也會恢復。”
“不是,可是我……”
“別害怕,這裡沒人能傷害你了,”雲棲鶴伸手拍拍他的背,語氣幾乎算得上寵溺,“你可能一時會有些不適應,但是你向來機靈,重新適應應該也沒什麽問題。”
容不念:“……”
我以為我碰到了一個好說話的,結果根本沒在聽我說。
“不是啊,我真的不是你師弟,我也不知道怎麽就過來了,你信我啊!”
“師弟你好好養傷,不要多想,你現在記憶混亂,思慮過重不利於養傷。”雲棲鶴隻當他還在胡言亂語。
容不念恨不得把人拎起來證明自己的身份:“我真的不是你師弟!我也沒有受傷啊。”
“容不念!你又作的什麽妖?”大概是容不念的語氣過於激烈,剛剛那個暴脾氣的少年忍不住嗆他。
雲棲鶴看了他一眼:“子陵,不得無禮,他是你師叔。”
容不念對著一幕簡直是歎為觀止,他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江子陵就安靜了下來,震懾力一流。
屋裡一時安靜下來。
還是容不念先受不了,他崩潰的從床上跳了下來,想走幾步來給這師徒倆證明一下自己是健康的。
結果剛剛站到地上就差點摔倒,幸虧雲棲鶴扶住了他。
雲棲鶴把他扶到床上之後道:“你臥床太久,雙腿無力也是正常,先自己運氣舒緩一下吧。”
“……”
挨到床沿的容不念心裡咯噔一下:媽的,真的躺成植物人了,不會真的躺了三年吧。
於是他一言不發開始捶腿,錘了兩下又頓住了。
雲棲鶴看他第一反應居然是捶腿有點哭笑不得,“怎麽,你連怎麽運氣都忘記了嗎?”
容不念卻沒空搭理他,他開始仔細端詳自己眼前的手:這雙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沒有一處傷疤。
好看是好看,但這不是他的手啊,他整天握筆,食指是有繭子的。
可現在這雙手是沒有的。
雲棲鶴看他還是不相信,情緒還比較激動,只能先安撫他說道:“不念,你莫要心急,修為丟了還可以回來的。”
“反正修為也不高,丟了和沒丟沒什麽分別——”
江子陵在一邊陰陽怪氣。
容不念沒顧得上說話,這下他是真的覺得有些慌了。
容不念對著他們擠出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麻煩給我個鏡子。”
雲棲鶴拿他沒辦法似的看了他一眼,翻手就拿出一面鏡子遞給他。
要是別的時候容不念他大概會驚異的不得了,但現下他忙著關注自己是不是本尊,沒空關心別的東西。
鏡子一到手他就愣住了。
鏡子裡的人可以說是他,也可以說不是他,他們眉眼七八分相像,再仔細看看就能發現這活脫脫就是十六七歲的自己,唯一不同的是鏡子裡的人留著長發,現在披散下來已經到了腰部,看起來倒是和他睜眼的時候看到的那個中二暴躁少年年紀差不多大小。
容不念眨眨眼,鏡子裡的人也跟著眨眨眼,他歪了下頭,鏡子裡也跟著做出一樣的動作,就連他掐了自己一把的痛感都是實實在在的。
難不成……他這真的是魂穿?
容不念一時有點兒難以接受這件讓人匪夷所思的事,他攥著鏡子看著裡面的影像,半天沒說話,最後只是乾巴巴的擠出了一句:“你們讓我自己待一會兒好嗎?”
他照鏡子時雲棲鶴就在一邊看著,看起來很關切的模樣。
他本來還想說什麽,但是看著容不念這個樣子,後來還是擺擺手讓其他人都出去了。
“師弟,你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嗎?”雲棲鶴不自主的往前邁了一步,眉頭緊緊皺著,看起來很擔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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