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他扯在身後又關上門還在焦急地看外面:“殿下出什麽事了!您沒有傷到哪裡吧?”
燕景結巴了一下:“我,我沒有啊。”
“是何人竟然敢進宮行刺?”
“不、不是,”這下燕景終於知道他在想什麽了,當即替自己尷尬了一下,“不是有人追殺我,是別的事情……”
慕容殊肉眼可見地放松下來:“沒事就好,不知殿下這麽慌張是為了何事?”
“也不是什麽大事,就、就是我母后說要給我……要……”他扶著案板喘了口氣,這才發現慕容殊已經睡下了,大約是聽見他弄出來的動靜又慌忙起身,此刻慕容殊黑發披肩,神態七分慵懶,慌亂之間中衣還沒系好,胸口雪白的肌膚從歪歪斜斜的領口裡露出一大片來。燕景看直了眼,不自覺吞咽了下口水,同時想起另一件事來,“我會不會給你添麻煩?可我也不知道怎麽就到你這兒了……”
慕容殊注意到他的目光,卻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隻輕輕攏了下衣服,示意他繼續說。
“我母后說……”燕景搖了下頭,似要把剛才的畫面從腦子裡清出去,可越動作臉色越是漲的通紅,“她、她說我年紀夠了,非要把立春送來……”
說到這兒燕景的臉已經成了豬肝色,吞吞吐吐不肯再講。
可慕容殊聽明白了。怎麽說他也在燕地待了三五年,對這裡的習俗也有所耳聞,現在看見燕景這幅模樣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過完這個年,燕景就滿十六了。夏天圍獵時八皇妃剛有身孕,而八皇子隻比燕景大兩歲,退一萬步講,別的皇子在他這個年紀也有娶妻納妾的。
他看著燕景紅得快要滴血的耳垂,神色忽然冷下來。
“那殿下來這裡做什麽。”燈影下慕容殊面沉似水。
他態度轉變的太突然,燕景抬頭時還有些無措:“慕容殊?”
臉上的紅暈更顯得他眼神迷離,慕容殊心頭重重一顫:“殿下,我……”
九殿下從自己宮裡披頭散發地跑出來,必定會驚動不少人來找,而他要做的就是把自己從這場風波裡乾乾淨淨的摘出去。
在他開口之前,慕容殊原本在心裡想了無數個能讓自己全身而退的說辭,也想過自己要怎樣才能抵住燕景的花言巧語把人推出去。
可燕景開口時他才發現這些精心謀劃都沒了用武之地,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他只需要一句話就足夠自己丟盔卸甲。
就好比現在,九殿下明明什麽都沒做,他卻說不出任何違逆殿下心意的話。
“慕容,我感覺怪怪的……”就這麽一會兒,燕景已經忘了剛才的不愉快,他臉上的熱度仍未消散,現在眯著眼皺眉,看起來不是很舒服,“我感覺…熱……”
慕容殊抿抿唇,刻意避開他的視線:“殿下,你靠著我些,先上床休息一下。”
燕景一雙眸子水光瀲灩,聽見他說話後蚊子叫似的哼了一聲,乖乖站著任由他動作。
這是平時絕見不到的燕景。
他光是看著就覺得有人在拿著把小刷子在自己的心口搔癢,觸碰不到的意動。
王后再了解燕景的性子不過,心裡清楚立春一個人降不住他,所以還別的地方下了功夫。
大概是他一路跑來用了力氣,現在氣血才湧得更厲害了。慕容殊幫他脫鞋襪的時候注意到他手腳都在發熱,整個人就像是溫熱的火爐。
大約是感覺到了慕容殊微涼的手掌,燕景一個勁的往他手下貼,還哼哼唧唧的要把另一隻手掌也拉過來。
慕容殊歎了口氣,坐在床邊幫他捂手,一邊隻用余光看他,似乎是在趁著燈光描摹他的臉廓。
“咚咚咚——”
宮裡的人來的比他想的更快,敲門也只是走個過場:“慕容公子歇息下了嗎?”
該來的總是要來,慕容殊看看燕景又看看大門,終於說道:“剛剛歇下。”
“那……”門外的人沒想到他這麽不給面子,一時語塞,“不知慕容公子有沒有見到九殿下?”
門外的影子恍恍,是解釋不好就會破門而入的意思。
慕容殊斟酌道:“我——”
他才剛說了一個字,燕景就詐屍似的坐了起來:“滾出去!”
門外侍衛松了口氣:“殿下,您……”
“我已經歇下了,今天就在這兒睡,哪也不去!聽不懂我的話?就算你把我母后請來了我今天也是在這睡!”
燕景大概是有起床氣,聽見外邊的人還在磨蹭,隨手把床頭的瓷瓶擲出去。
“……”
一陣叮鈴咣當之後,門口終於清靜下來。
腳步聲遠去,慕容殊呆在原地半晌,忽然笑出聲。九殿下可真是他的小克星,弄出來的這一陣響,也把自己原本的計劃碎了個稀巴爛。
現在外面不會再有人來打擾,屋裡的人衣衫不整。
他看著一邊還在床上磨磨蹭蹭找冰涼物件涼身體的九殿下,忽然傾身湊了過去:“殿下,我幫你好不好?”
其實燕景現在也沒好到哪裡去,他身下漲得很,腦子也跟著昏昏沉沉的,隻隱約聽到耳邊有人說話,下意識的應聲。
直到被人半是哄勸半是強迫的抬起下巴來,他看見那一抹瑩白於燈火中搖曳,晃人心神。
“慕容。”他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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