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念沒忍住抖了下,他在山上和同齡弟子打成一片,這還是頭一次聽見這麽正兒八經的稱呼,並且對方看起來年齡比他還大點,差點兒起一身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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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裡各種建築應有盡有,除了更加華麗些,其他的和結界外面也沒有什麽區別,簡直是自成一個小世界。
不過容不念倒是沒看到傳說永晝殿中那三千盞鮫人燈,事實上別說鮫人燈,他們連易安嘴裡的那位“等候多時”的城主都沒見到。
他們被恭恭敬敬的請到了城主的地盤上,然後領隊的人急匆匆丟下一句“城主臨時身體不適”之後就沒影了,鬧著玩一樣。偏偏人家的態度好的讓人挑不出錯來,來都來了,他們也不好無理取鬧,隻好待在客房裡裝乖寶寶。
容不念對那個還未謀面的城主好感度直跌負數,他看著易安一臉‘我們這是公事公辦’的嚴肅表情腹誹:騙三歲小孩兒都沒有這麽不走心的,剛才還說在等我們,結果我們剛剛到你就說他身體不適,前幾天還活蹦亂跳的和我師兄說讓我們親自來拿藥,確定你們城主不是逗我們?
雖然他現在對那個所謂的城主好感值不高,但他對這些鬼族倒是很好奇,感覺一個兩個的都這麽不苟言笑,剛剛渡船的小鬼是這樣,這個領頭的也是這樣,不知道那個城主是不是也一樣啊?
子路這幾天已經把他這個師叔的各種表情的意思摸了個遍,他看著容不念那副鬼表情就知道這個小師叔要幹嘛,子路怕一會兒他拽著易安不撒手,趕緊把易安給送出去了。
容不念沒骨頭似的仰在床上看子路仔仔細細的掩住門,忍不住問:“大白天的你關什麽門?”
子路一臉認真:“因為總覺得師叔你會說點什麽讓人家鬼族不待見的話。”
“什麽?”容不念聽到這話,眉毛挑的比誰都高,仿佛是有人給他安了一個什麽十惡不赦的罪行一樣,“子路,你開玩笑的吧,我是那麽不招人待見的人嗎?”
子路不敢苟同:“師叔,您老人家那張嘴您自己心裡不清楚?”
“子路,你把‘老人家’那仨字兒去了成嗎?讓你叫的我總覺得我是什麽活了百八十年的老妖怪——”他一邊捂著心口表情誇張,讓人覺得多看一眼都油膩,一邊又動作流利的從床上翻下來,嘻嘻哈哈的從後面勾住了子路的脖子,“唉,你這麽叫師叔真是太讓人傷心了,現在師叔罰你帶路去街上逛一逛。”
子路翻了個白眼,“這才是你的目的吧!”
他把容不念的手甩開,徑直走到桌子旁邊倒了一杯水,擺出一副‘隨你怎麽說都無動於衷’的樣子來。
容不念見狀忙道:“好好好,我錯啦……那還請子路小哥哥帶我這個孤陋寡聞之人出去見見世面唄……”
說著他又給子路倒了一杯水。
子路頗為硬氣的扭了扭頭,起身去床上開始打坐,意思是隨你今天怎麽說,我是不會帶你去的。
容不念看他不再說話認真打坐的模樣也安靜了一會兒,過了一會兒之後他走到子路身前,壓低聲音念經似的叫他:“子路,子路……”
看他沒反應,容不念又提高了一點兒音量:“子路!”
子路還是沒反應,端端正正地坐在那裡連表情也沒變一下,老僧入定一樣。
容不念:計劃通!
於是下一秒他就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做賊似的。
作者有話說:
搶劫——
口袋掏出來,手手舉起來,我知道你們有海星⭐,快交出來!
我可太饞它們啦,如果今天沒有了的話那我可不可以預定明天的!!!
ball ball you~
第8章 緣起
大街上和來時一樣熱鬧,容不念轉了一圈也沒覺得有什麽特別,他嘴裡嚼著剛剛才買來的麥芽糖,正準備要回去的時候卻看見旁邊跑過去一個眼熟的人影,後面還有好幾個人追著,弄得他忍不住想跟過去瞧一瞧。
小巷是個死胡同,又是在犄角旮旯的地方,平日裡人跡罕至,把人堵在這裡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這時巷子裡聚集了七八個人,除了那個被追的全身都在鬥篷裡,剩下的人都是統一的裝扮:短發短衫布鞋,腰上系著一根不知名植物的藤蔓。
一個瘦高瘦高的人指著那個人影說:“你看看你這個樣子能幹什麽?讓你去當爐鼎是抬舉你,累死累活的撐船能掙多少錢?還的起你那個死鬼朋友的賭債嗎,啊?瘦的和餓死鬼似的,能有人看上你就不錯了,你還挑什麽?”他的聲音和他的身形一樣,尖尖細細的,讓人聽著就不舒服。
鬥篷裡的人佝僂著背,縮成小小的一團,臉還是沒有露出來,只能聽到他的聲音從鬥篷裡傳出來:“我可以一直撐船的,我可以不休息,也可以不吃飯,我會補上的……求求你了,別把我賣給他們,他們會殺了我的……我今天還碰到了出手很大方的客人,我賺的錢全都給你,你別把我賣給他們……”
還沒等他說完,那個瘦高瘦高的人就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簡單粗暴的給其他的人下發指令:“看什麽看,把他帶回去!”
其他的人走上前把那個小鬥篷圍住,小鬥篷開始劇烈的掙扎,但還是被捉住了。
瘦高個子轉身帶頭走出巷子,左右看了看,大概是發現周圍沒有人,衝那幾個人擺了擺手道:“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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