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看清楚這兒他奶奶的是魔域!是魔族的地盤!別說出魔域了,她連魔族的消息都一點沒透露過,你憑什麽——”
“你確定?”九黎自半空落下,面對著容不念與他直視,眼中重瞳恍若旋轉,“她未出魔域只是因為受靈契所限,至於消息……她也不是沒說過,以前我還想看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不然你以為你們天玄的手段能瞞過誰?而且我也說過,我出手,也只是因為不喜歡看見這個大結局。”
殷辭下意識覺得不妙,於是追問道:“什麽意思?”
“嘖,怎麽說呢?”他歪著頭衝著靄雲靄雨的方向隨手點了兩下,神情七分邪氣,剩下三分居然同容不念相仿,“當時靄雲受我挾製,靄雨也深陷魔域,性命不保,情急之下他們隻好舍一保一,靄雲搶了先機,把靄雨推了出來,這樣雖然靄雨會對她有誤解,但好在兩人命都能保住,靄雲不僅可以趁這個機會向青丘的仇人復仇,還能順便對我賣個乖,順理成章的拿到龍族和狐族的投名狀,讓魔族都信任她,一石二鳥,也算劃算,大不了到戰後再把靈力補給靄雨——這是你們天玄長老的對策,不過這對我來說還不夠,要讓靄雲徹底成為世人眼中的“叛徒”,只有這些還不夠,還得加上天玄這個老本家才可以呀,靄雲和靄雨仙君這場生離死別的戲我看得很滿意,也不介意做個順水人情,所以這才有了後來靄雨靈力音訊全無,靄雲率兵攻打千機山,你被迫北上的事,還有,包括仙君您這一路上和靄雲護法扮癡男怨女的戲碼,這都在計劃內,本來我都要失去再繼續看下去的樂趣了,計劃著該什麽時候讓這位護法消失了呢,可誰讓前不久我發現了她竟然還想著做小動作呢?”
他輕輕笑了一聲:“靄雨仙君還不知道吧,她“無意”間聽到我要毀約,第一件事想得居然不是自救,而是要再幫你們做點什麽,比如……借著一些小把戲向天玄通報魔族的情況,私下描繪魔域的圖紙,又比如,”九黎頓了下看向靄雨,只是那目光怎麽看都像是不懷好意,“她居然想一命換一命,殺了不死樹的守衛,給你恢復靈力,本來你們應該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來的呀,戲還沒散,演出的人怎麽能一個兩個的都全身而退?”
“因為不喜歡自己排好的戲出來意外,不想看到你手中的傀儡生出二心,所以……你就來殺她?”靄雨虛虛地環著那道幻影,頭也沒有抬。
“是。”他回的乾脆利落。
“哈哈你、你居然是……”靄雨低著頭吐字不清,似哭又似笑,抬頭時卻忽然抱著靄雲衝向九黎,“去死!”
“靄雨!”
“哥哥!”
容不念沒能攔住人,拔劍就要跟著上去。
可九黎卻對急衝而來的靄雨沒什麽反應,眼神波瀾不驚,只在靄雨即將靠近他時微微動了下手指,縛字令隨口而出:“縛。”
“砰——”
靄雨應聲而倒,從口中吐出一口淤血,而方才懷裡的靈力幻影也隨之消散,容不念慢一步收回腳步,正巧碰上九黎看過來,他訕訕地收回千機,搓了搓手道:“靄、他這是情緒激動,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既然今天不準備趕盡殺絕要不就放我們走?”
九黎看著他輕輕地“啊”了一聲,道:“剛才我的話還沒說完,那種安排好的事情被打亂就會讓我感覺很煩,之前也是,現在也是。”
容不念看著他,心說沒看出來堂堂魔尊還是個話癆,就這麽兒一會兒的時間他們連句完整話都沒說過,全讓九黎說了,就這還沒說完,要是讓他敞開了聊,那不得說個七天七夜?
“哥哥,你知道這種感覺吧?真的不太好,”沒等容不念說話,他先搖搖頭,“我不喜歡。”
容不念隻覺得不寒而栗:“所以……你一開始設計讓靄雲接近只是為了看這場戲,現在突然出手,也只是因為他們沒有按照你的“安排”進行?”
他點點頭道:“很不好,讓我有一種為他人做嫁衣的感覺。”
“九黎,你喪心病狂,蛇蠍心腸!你們魔族果真性惡,生來就應被滅除!”靄雨目眥欲裂。
“魔族如何還輪不到你這條棄龍來評價,我們天魔一族昌盛時,就連你先祖也要暫避鋒芒,所以你與她,在我這裡與孩童逗樂時打入水面的石子並無區別。”
即便是這樣的情景,九黎也是漠無表情,細看臉上還帶著些天真的殘忍,像是一汪剔透的冰湖,清澈又鋒利。
作者有話說:
學習四書五經不久的九黎表示心累:我說喪家之犬,是真的覺得那是個恰當的形容
第154章 無量劫
性格莫測,長相異於常人,但也說得上一句清秀,每次出現都來無影去無蹤的——這算是燈會後容不念第一次同這位大名鼎鼎的魔尊正式打照面,還沒出手便敗局已定。
這倒是在預料之內。
畢竟修煉時間長短先拋在其外,單是他能在極短時間內以雷霆手段收拾好魔族留下來的爛攤子,將四散的魔兵魔將聚齊打破結界,這就稱得上一句將才。
誰與他對上都不會太好過,更何況自己。
說話間容不念余光一直盯著九黎,面上不顯,其實手心裡的汗已經出過了幾輪也沒想到能讓幾人順利脫身的辦法,如果今天九黎真的存了要他們必死的心,那還真的不好說了,好在就從九黎剛剛說的話來看,他並沒有要趕盡殺絕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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