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圖也是為了以備不時之需,既然二位需要,我便贈予二位吧。”
“多謝。”
薛憐伸手接了過來,有了這地圖,明天一旦雨停便可直接回京。
他注意到對方全身都是濕跡,於是提議:“你好像全身都濕透了,要不把衣服換下來烘一下?”
“哦,好。”
男子答應的爽快,起身將腰間的藍色腰封解開,外衫順勢脫下放到一旁鋪開。
宋玉負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說:“靴子也脫了。”
男子一愣:“啊?”
“脫了。”
“這……”
薛憐抿唇,總覺得這一幕有點眼熟。
這男主怕不是有什麽癖好?
見氛圍瞬間尷尬,他順手添了塊柴,對男子說:“你別誤會,他是見你靴子都濕了,脫下來會更暖和一點。”
“原來是這樣。”男子神色緩和了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不用了,我……我這襪子都是破的,怕嚇著二位。就這樣烤火也行,它乾的很快的。”
宋玉負沒再說話。
薛憐自然也沒強求。
大概夜半時分,柴火堆的火已經燃燒殆盡,只剩下一些小火星。
入睡前。
宋玉負走到薛憐身邊,又給他灌了一碗白術熬的水。
這是他進寺廟時就注意到的,小小幾株長在長階旁,熬出水服下會有禦寒的作用。
薛憐稀裡糊塗地喝下,不知是不是藥性的緣故,倦意很快來襲,腦袋也昏昏沉沉的。
“好好睡一覺,哥哥。”
低沉的嗓音貼在耳邊,溫柔又繾綣。
他攬著他,頗為親昵。
薛憐已經分辨不清耳邊的語調是何含義,只是閉著的眼睫顫了顫,困倦地應下。
沒一會兒,他就陷入了熟睡。
屋外雨勢減小,廟內響起不齊整的呼吸聲。
不知過了多久,睡在窗下的男子睜開雙眼。
雖然寺廟外面烏雲密布,但廟內的燭燈亮著,清晰地照著每一個角落。
他悄然起身,盯著不遠處已經睡著的兩人。
見他們確實沒有動靜。
他走到燭台前,見到了入睡前藏在這裡的迷香。細長的香已經快要燃盡,只剩下小小的半截。
看來,這兩人已經徹底昏睡過去了。
他撤掉鼻裡的棉塞,露出一個得逞的笑。
回身從自己的靴子裡拔出匕首,這上面淬了毒藥,定能將步六孤·雲梘一擊斃命!
然而,就在他再次轉身時,一道身影逼近,散發著比屋外的雨還要冷上幾分的寒氣。
本應昏睡過去的宋玉負披著白袍,站在他的身後,正目光冰冷地睨著他。
“你,你不是昏過去了嗎?”
男子訝異地出聲,捏著匕首的手緊了一圈。
“死人還這麽多廢話。”宋玉負輕嘲,右手一翻,直接朝他襲來。
赤手空拳,卻招招要他性命。
男子堪堪躲過,他沒想到這少年的武力竟如此強勁,本以為能在今夜輕松取走他的頭顱。
很快,他就落了下風,被緊逼到角落。
就連手中的匕首也被踢飛。
宋玉負垂眼看了下不遠處的匕首,殺這種人恐髒了他的手,於是他朝匕首掉落的方向走去。
趁宋玉負拾刀的空當,男子轉頭瞥見毫無蘇醒跡象的薛憐,迅速衝過去,然後一把扼住草墊中人纖細的脖頸。
見宋玉負握著匕首一步步走來,他連忙冷笑道:“你再過來,我就一把捏碎他的骨頭。”
“你可以試試。”
宋玉負的回答雲淡風輕,不由得使他一愣。
難道他賭錯了?
可是那會兒瞧宋玉負對這人的態度,可謂是呵護備至,那眼神著實算不上清白。
他不可能看錯!
“你到底是誰的人?”
宋玉負站定,給他留了幾尺距離。
見他果真還是問了這個問題,男子心想既然他有疑問那自己一時肯定死不了,於是放肆了幾分:“我是誰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人現在在我手裡。”
“真是不識好歹。”
薄唇吐出這幾個字後,手中的匕首倏忽從指尖飛出,穩穩扎進男子的胸膛。
就像飛刀一樣,快,穩而狠。
“呃——”
男子驚愕地看著自己胸前,鮮血汩汩冒出,很快就浸染了衣襟。
他倒在了薛憐的身上,斷了氣。
宋玉負三兩步走過來,利落拔出匕首,迅速將他踹倒在地,這才沒有讓肮髒的血染了薛憐的衣被。
他嫌惡地將匕首丟在屍體身上。
這時廟外又響起了一道腳步聲。
輕而快。
一個戴著銀面具的男子走進來,朝宋玉負抱臂垂首:“殿下。”
“把他處理掉,乾淨點。”
密探應下,然後看向斷氣的男子,說了句:“可惜死的太早了。”
“不早。”
宋玉負用秋策刀挑開男人的衣領,肩上的圖騰躍然眼前。
這圖案只有一個人會用。
而且就算留了活口,對方也會自我了斷,因為他相信那個人教出來的狗。
“看來殿下已經知道他是誰的人了。”密探道。
忽然,旁邊傳來一聲細微的動靜。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