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後知後覺地閉了嘴。
因為他看見自家弟弟的眼中只剩下陰森。
“好好好,我們不說這個。但作為元家的血脈,你應該和我有一樣的抱負才行!”
薛憐斂了情緒:“什麽抱負?成為一個太監?”
那麽不好意思,我當太監的時候比你早的多。
“……”元丹費解了一會兒才說,“當然是重振元氏家族,延續元氏榮光!”
聞言,薛憐狀似認真地想了想,然後說:“可是你我二人都是太監,就算這家族重振起來,也沒有香火延續啊。”
誰知元丹拍了拍他的肩,似乎早已料到這個問題。
“你放心,我早些年流連煙花之地,現在去找,應該還是能找到我親兒子的。”
“……”
“都說宦官亂政,前朝你能攪弄風雲,我相信現在的你也可以。”
薛憐嘴角抽搐了下,隻覺得這人腦子多少有些不正常。
於是拂開他的手,淡聲道:“現今西廠的位子還空著,你伺候好了聖上,也許他可以讓你當個督公。”
“我要是有你這張臉,我早就……”元丹怕惹怒了他於是欲言又止,岔開話題,“這事兒你還是好好想想吧,我有時間會來看你的。”
說完,他再三囑咐了下,然後便哼著曲兒走了。
薛憐瞧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
這元家確實算不上什麽大家族,不過是歷史舞台裡的炮灰罷了。
但元丹提起過的清平長公主……
孟清薛當上西廠督主竟然是和長公主有關系的?
可是這長公主,不論是原文還是這個世界,他都沒有聽誰提起過啊。
只知道好像死了有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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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宋玉負回來的時候,還帶了兩個金絲錦盒。
他命蘭釧拿下去,用盤子將裡面的東西分裝出來。
然後攬過薛憐親了一會兒,才說:“這是今年南疆上貢的珍品,貢柑。很甜的,嘗嘗?”
嘗過之後,確實算得上珍品。
清香爽甜,肉質鮮美。
薛憐一連吃了幾個,才想起了那個困擾自己的問題。
“前朝的清平長公主,你還記得嗎?”他問。
聽到“長公主”三字,宋玉負剝柑的手一頓,靜了好一會兒,才抬頭問:“怎麽忽然說這個?”
“……沒什麽,只是恍然間想起來好像有這麽個人罷了。”
他隱隱覺得宋玉負的神情不太對,便直接結束了這個話題。
就這樣一連過了幾日。
很快就到了阿烽羅和蕭妙嬋成親的日子。
宋玉負出宮去了將軍府。
本意是想帶薛憐一起去的,可是薛憐笑著拒絕了,他也不好強求。
外面天黑下來的時候,薛憐便一個人披上大氅,出了房門。
這個時辰,一般都是去西宮。
然而他還沒走出庭院,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的寒風,從耳邊刮過。
他連忙側身往後看去。
只見蘭釧手持著菜刀,朝自己揮舞過來。
活像個癲狂的瘋子。
他接連幾下都躲了過去,但蘭釧鍥而不舍,仿佛不殺了他誓不罷休。
他隻好迎上去一把抓住她揮過來的手,然後將她向後逼退。
最後,被逼到了回廊前的柱子上。
“去死……”蘭釧咬牙切齒道。
然後使力。
很快他也體力不支,加上蘭釧常年乾雜活,力道確實比一般的女子還大些。
眼看著頭頂的刀就要落下來。
薛憐瞥見一旁地上的大塊石頭,隻好一腳踹在她的肚子上,趁她作痛時連忙上前將石頭撿起。
奮力砸向她腦袋的時候,剛好刀也朝自己落了下來,一瞬間劃傷了手臂。
引起一陣刺痛。
蘭釧被石頭砸中額穴,頓了兩秒後向後倒去。
薛憐捂著手臂,也沒去管她是死是活,而是先找繩子將她綁了起來。
第78章 肯定都疼死了
蘭釧殺害自己的原因,他多半能猜到。
但這麽簡單粗暴的方法,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下毒,或者用匕首,不比用菜刀追著他砍來的好?
等到宋玉負回來的時候,他終於知道了原因。
宋玉負一進殿,就瞥見他站在窗前,走過去抱住他時,敏銳地發現了他微皺的神情。
“怎麽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薛憐想了想,隻說:“有點頭疼。”
宋玉負卻一眼便看出他在撒謊:“哥哥頭疼,怎麽可能還站在這裡,早就躺下了。”
不等他說話,他便一把拉過他的手臂,問:“你受傷了?”
薛憐有些吃驚。
因為自己已經上了藥,纏了繃帶,還換了身乾淨的衣服。
“……你怎麽看出來的?”
宋玉負眉頭越皺越深:“聞出來的,快給我看看!”
磨不過他,薛憐隻好讓他瞧了眼傷。
見到傷的不深後,才沉聲追問是誰乾的。
“蘭釧。”
沒有隱瞞凶手的必要。
“這個婢子,膽子倒是挺大。”他眼底全是陰狠。
“膽子是挺大的,只是不明白她為什麽不用毒藥或者其他輕巧的利器。”
他給薛憐吹了吹傷口,才說:“她有這個膽子,也沒這個能耐。能直接接觸哥哥的人,都被我限制了行為,她能碰到的利器,恐怕只有後廚的刀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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