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嫌疑人目前已經脫離生命危險, 正在醫院接受治療中。”
“沒死?”
那天晚上天太黑, 葉淮只見到人躺在地上,到處都是血,還有一個吐著血沫子躺在地上抽搐,他還以為會鬧出人命。
張偉抬頭看向葉淮,遲疑道:“葉先生好像很失望?”
“噢沒有沒有。”葉淮急忙擺手,“讓他們在醫院遭點罪也挺好的,出院後立馬進局子,牢底坐穿。”
鬱平川的眸色黯了黯。
律師將手裡的資料放到一邊,按下錄音筆開始錄音,同時掏出筆記本打開一份空白文檔。
“請問鬱先生,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麽?”
葉淮按著鬱平川的手,搶先開口道:“那天我去地下停車場送東西,回來的時候他就被綁走了。”
“可惡,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商場的監控一定能錄到當時的情況。”
葉淮一想到就氣得咬牙切齒。
“……”律師輕咳,重新問道,“請問鬱先生,您被綁走到公園後具體發生了什麽?”
“這還用問嗎?肯定是他們三個欺負鬱平川啊!”
葉淮氣憤道。
“鬱平川又看不見,身子骨也不好,弱不禁風的怎麽可能一打三?”
律師默默抬頭,看了眼鬱平川比葉淮更寬一些的肩膀,更緊實的肌肉線條,和更為明顯的腹部肌肉。
眼睛看不見是真的,弱不禁風這四個字,可能要重新評估。
“請問鬱先生,您能告訴我,三位嫌疑人身上的傷是怎麽來的嗎?”
“報應!”葉淮堅定道。
律師:“……”
葉淮:“你想啊,鬱平川看不見,一個人被綁到黑燈瞎火的地方,手無縛雞之力,他能怎麽辦?肯定是自保啊!慌亂之中拿著拐杖亂揮,誰知道會打到什麽,而且那三個人身上的傷,說不定是自相殘殺,想要栽贓陷害鬱平川的手段。”
律師掏出口袋裡的手帕,低頭擦掉額頭上的汗水。
“咳,是這樣的鬱先生,我們需要您如實交代事情的原委,這樣我和我的團隊才能為您做辯護。”
“我剛說的不是實話嗎?”
葉淮覺得,他剛才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甚至連標點符號都是真實有效的。
律師實在忍不住,揚眉問道:“請問二位,哪位是鬱先生?”
葉淮訕訕地摸了摸鼻子,指向鬱平川。
“他。”
律師歎了口氣:“那可以請鬱先生回答我的問題嗎?”
葉淮:“……”
鬱平川勾著嘴角忍笑,渙散的灰色瞳仁滿是暖意。
“你先出去吧,這裡交給我就好。”
葉淮不太想出去,但是留在這裡他只會給律師和鬱平川添麻煩。
“我就在門外,不走遠,你有事記得叫我。”
葉淮不放心,又小聲附在鬱平川耳邊叮囑道。
“等下他問你的時候別太直白,你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會成為將來在法庭上的呈堂證供。”
“嗯,知道了。”鬱平川的笑意從眼角溢出,輕聲答應道。
葉淮囑咐完鬱平川,又看了眼滿臉無語的律師,一步三回頭地離開病房。
葉淮離開,鬱平川斂起笑容,板著臉直起身子。
掌心覆在葉淮坐過的位置上,捕捉到織物上殘留的溫度,沙發的凹陷緩慢彈起。
鬱平川磨搓指腹,好像在感受葉淮留下的體溫,又好像在回味什麽美好的事物。
“他剛剛是在關心我,對吧?”
鬱平川問道。
“是這樣的,葉先生很關心您,生怕有對您不利的事情發生。”
可能是因為職業習慣,律師察覺到葉淮離開後,鬱平川的情緒發生了變化。
鬱平川心情愉悅地點頭。
“他看到我拿著刀抵在那個人的頸動脈,他以為我鯊人了。”
所以剛才律師提到那三個人已經脫離生命危險的時候,葉淮感到很驚訝。
因為在他的潛意識裡,已經默認那幾個人死了。
“這件事在我來之前,葉先生已經和我溝通過了,他說他看到您正當防衛,而且是那個人先拿著刀想要刺您,您不小心踢掉了刀,所以才逃過一劫。”
鬱平川單手撐起額頭,微眯起雙眼,愜意的神情像是慵懶又神秘的大型貓科動物。
律師將正在錄製的錄音筆暫停收回口袋裡,重新抬頭看向鬱平川。
“所以鬱先生,請您如實向我交代,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昨晚啊....”
鬱平川故意拖著腔調說話,臉上逐漸綻放出肆無忌憚的笑容。
“當然是發生了一些令人渾身舒適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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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淮被趕出病房後,趁著空閑時間給周啟歲打了個電話。
有些事情不方便讓鬱宏遠知道,但是周啟歲可以。
葉淮怕周啟歲擔心,又覺得有些事電話裡說不清楚所以暫時隱瞞了鬱平川在醫院的事情。
葉淮找借口說自己有事需要他幫忙,約他在醫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店見面。
周啟歲接到電話的時候還挺新奇。
沒想到葉淮這麽快就有事聯絡他。
簡單在電話中和葉淮溝通幾句,周啟歲才明白,葉淮找他是因為鬱平川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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