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頭攥緊又松開, 鬱平川緩緩吐出一口氣, 沉聲道:“好, 我陪你一起去。”
“不行。”葉淮想都沒想,直接拒絕。
“為什麽?”鬱平川將從身邊經過的葉淮攔住,捏著他的手腕, 不準離開。
指腹下的手腕肌膚細膩,溫熱帶著潮濕。
鬱平川用拇指輕輕磨蹭葉淮的手腕,又問了一遍。
“為什麽我不能去?”
葉淮剛洗完澡,白皙的肌膚被霧氣熏得泛紅,胸口懸掛著的水珠沿著肌膚向下滑落, 隱入腰間的浴巾。
葉淮知道鬱平川得不到滿意的答覆不會善罷甘休,所以打算先回房間換衣服, 然後再坐到沙發上慢慢跟他講道理。
“你等會兒, 我先去穿個衣服。”
鬱平川不肯撒手,俯身湊到葉淮耳邊, 拖著慵懶的腔調戲謔道:“我又看不見, 你有什麽好擔心的?”
葉淮向後躲了一步, 唇瓣微張。
“冷。”
鬱平川勾起唇角, 不死心地又湊了上去,攬著葉淮的腰身,將他圈在懷裡。
“這樣就不冷了。”
晶瑩剔透的水珠,被布料吸收融為一體,棉質的睡衣暈染出一朵朵豔麗的白鳶花。
“租舞蹈教室是要花錢的,活動經費有限,舞蹈教室的空閑時間也有限,明天我隻約到兩個小時的時間,再等下次想要排練,就只能等到開學典禮的前一天了。”
“所以呢?”鬱平川問道。
“所以我要抓緊時間排練,如果帶你去恐怕會很不方便。”
“排練不能帶我?”鬱平川收緊手臂,將葉淮拉的更貼近自己。
葉淮說話時胸腔震動,發出嗡鳴的聲音,鬱平川聽著有趣,仔細地感受了會兒,索性將下巴擱在葉淮的肩膀上,一邊聽心跳和嗡鳴,一邊輕嗅他頸間的白鳶花。
“不帶。”葉淮縮著脖子躲了躲,“你站在一旁我沒辦法專心排練,容易出錯。”
鬱平川揚起一側的眉毛,突然直起身子,輕笑道:“擔心我?”
“才不是,我是怕你會搗亂。”葉淮矢口否認。
鬱平川定了半晌,突然抬手遮住葉淮的眼睛,另一隻手食指戳在他心口的位置,輕輕圈畫。
掌心遮住眼簾,世界陷入黑暗,除視覺外的感官警惕地豎起天線,變得平時更加敏銳。
規律的呼吸聲,帶有節奏的心跳聲,以及耳邊熱氣噴灑後,熟悉的磁性低啞的嗓音。
感受到忽扇的長睫掃過掌心,鬱平川俯身湊近葉淮的耳朵。
“問問自己的心,你究竟是因為擔心我搗亂,還是因為你的全部心思,本身就在我身上。”
“即便是我什麽都不做,你也無法靜下心。”
“……”
葉淮唇瓣張合,好半天才找回屬於自己的聲音。
“因為……你是我老板,我每個月都要領工資的,當然要照顧好你。”
“不是哥哥嗎?”
鬱平川朝葉淮的耳朵上吹了口氣,緊抿的唇瓣狀似無意地擦過耳廓的瞬間,掌心下的睫毛倏忽緊閉,微微顫抖。
“……”
鬱平川笑著把手松開。
這隻嘴強的小青蛙,還得用溫水慢慢煮才行,萬一火燒大了,燙著了,說不定就要跳著跑開了。
“晚安,好夢。”鬱平川說道。
雖然他並不認為葉淮今晚會睡得著。
失眠未嘗是件壞事,黑夜的寧靜與月光可以給人帶來無盡的靈感,非常適合讓人靜下心,仔細琢磨某件曾經想不通的事情,說不定就能找到答案。
鬱平川轉身離開,木門響起開合又關閉的聲音。
緊閉的睫毛抖了兩下,緩緩睜開。
客廳裡的光線有些刺眼,葉淮一時間有些不適應,抬手遮擋。
又站在原地適應了會兒,葉淮拖動沉重的步伐,放任身體自由落體到沙發上,呈大字型一動不動。
腰間的浴巾被扯落,松松垮垮地蓋在胯間。
葉淮懶得重新圍,反正鬱平川看不見,就算他突然從屋子裡出來也不怕。
眼下更重要的事情,是需要他靜下心來,慢慢思考剛剛的問題。
-
鬱平川已經料想到,周啟歲的電話可能會出現打不通的情況。這也側面證明了周啟歲是因為心虛,不敢接他的電話,更加證明了他心中的某種猜想,是正確的。
掛斷周啟歲的電話,鬱平川將電話打給周啟歲的助理。
這次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快到讓鬱平川覺得,他們似乎早有準備。
“晚上好鬱先生,小周總他——”
“少廢話,”鬱平川慵懶地靠在床頭,半眯著眼,“轉告周啟歲,如果他繼續躲著我,那他這輩子就別想再見到他女兒了,十分鍾之內,讓他打電話給我。”
“不好意思鬱先生,小周——”
“八分鍾。”
“他現在正忙著——”
“五分鍾。”
“好的鬱先生,我會立刻通知小周總給您回電話。”
“扣掉我們通話的兩分鍾,你還有三分鍾。”
“鬱先生再見。”
周啟歲的助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掛斷電話。
電話掛斷後,鬱平川並沒有急著放下手機,而是在心裡默默計時,他篤定周啟歲不敢不打這通電話。
畢竟只有鬱平川才有能力,讓周啟歲見到他的“女兒”。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