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程這次要去看的原材料是甘蔗,準確說,是甘蔗渣。
這是李羊從縣裡糖廠拉回來的。
自從村裡開始造紙,作為第一個會造紙的人,宿程有很大的發言權。
他倡導大家尋找能造紙的原材料。
李羊記在了心中,偶爾看見街上有人拉著甘蔗渣,要找個地方倒了。
李羊便想著,這東西是不是可以造紙。
這次回了村子,他便拉了幾十斤甘蔗渣回來。
去到李羊家中,李羊正在給他阿爺洗腳,見著宿程來了,便用頭指了指旁邊的一堆甘蔗渣。
“程哥,就是那,你看能用嗎?”
甘蔗渣當然可以用,還是比草料好的原材料。
“辛苦你了,這麽遠的路程。”宿程道。
李羊一笑,“沒事,沒事。”
“你在縣裡賣藥如何了?”宿程問他。
“縣裡人多,賣的好著呢,對了,程哥,我在縣裡聽說了一件事,咱們的皇帝,快要不行了。”李羊說起這,便有些八卦了。
鄉下人,天高皇帝遠的,對皇帝只有害怕,尊敬那是肯定沒有的。
“噢?”宿程道:“真的?那可有聽說,誰繼位?”
“都說是太子繼位,前不久太子都快病死了,誰知道突然好了,這可是奇怪的很,那朝廷的人,都說是天佑明君呢!”李羊也是全部聽人說的,不知道是幾手消息了。
皇帝和太子的關系並不好。
皇帝昏庸無能,而太子卻是明君,做了許多有利於天下的措施,皇帝豈能甘心自己的兒子比自己強,是處處打壓太子。
直到太子生病,皇帝才是把太子打壓了下去,太子黨一蹶不振。
許多人都以為太子要死了,誰知喲。
最後太子病好了,皇帝卻病入膏肓了,
皇帝發了旨,尋天下名醫,治好重重有賞。
可他那是腦疾,也就是腦瘤,不開刀根本治不好。
現在的醫術水平,還沒有出現過開刀這東西呢。
誰想死誰就去看唄,人又不是傻子,當然沒人去。
誰都沒想到,這跟他們毫無關系的事情。
最後災禍竟然會降到他們身上。
宿程對誰當皇帝沒有興趣,只要不打戰,他都無所謂。
現在看來是太子勢大,太子登基名正言順,就算有人逼宮,那也是在京城,京城離臨江鎮可遠著呢。
“我先走了,大爺,我走了。”跟李羊和聽不大見的李大爺打過招呼。
宿程推著一堆甘蔗渣,往紙坊而去。
把甘蔗渣泡進池子裡,慢慢泡著,宿程便沒管了。
忙碌了一天的,宿程回到家中。
李小小已經回來了。
李小小的肚子微微凸起,宿程湊上去抱住他。
“長大了一點。”宿程低著李小小的肩膀,沉聲道。
“胡說,早上才摸過了,怎麽大了。”李小小把他的手給打下,招呼宿天過來。
宿天屁顛顛地跑了過來,李小小給他頭頂上戴上一朵小紅花。
宿程一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阿父。”宿天不滿地喊了聲。
“宿大狗!”李小小更不滿。
宿程頓時不笑了,收起臉嚴肅起來。
“看看,多好看啊。”李小小摸著宿天頭頂的紅花,這可是他刻意給小哥兒買的。
小時候他想要,還沒有呢。
宿天的腦袋一晃一晃,湊到水盆前去照。
似乎被自己美到了,他捂著臉跑開了。
什麽大......病?宿程懷疑,自己審美出了問題,他們怎麽會覺得好看?
不敢反駁夫郎,宿程只能閉嘴當個安靜的帥哥。
宿和跑進來,臉上跟見了鬼似的,宿程覺得自己似乎找到了知音。
“小和,你怎麽過來為了?”宿程問道。
宿和緩了緩神,而後才道:“大哥,我的紙用完了。”
宿和原來用的紙,是之前造的一批紙,質量不是很好,但他沒有吵著要換,讀了書,好像懂事許多。
原本宿程以為,他會對讀書苦惱,但明顯,兩人同父同母不同人。
宿和竟然不覺得枯燥,學的還挺好。
宿和用的紙,同窗們都沒見過,倒是好一陣好奇。
張明心知道他這紙是自己家裡做的,便央著他,向他買了一批紙。
宿和回家一說,宿程便給了他一打,讓他放開了用。
雖然這紙不多好,但能用就行。
還是個學三字經的娃娃,用好的紙不是浪費了麽。
張明心白得了一堆紙,對宿和更是友好了。
兩人一度成為友誼深重的兄弟。
“讓阿父給你拿錢,你自己去紙坊那邊買吧。”宿程提議道。
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宿和一愣。
“村裡開始賣紙了啊?”
宿程一拍他腦袋:“一直就賣的,只是還沒出去賣。”
宿和跑出去找宿阿父要錢去了,要完了錢,又蹬蹬蹬跑去紙坊,用五百文,買了一刀上好的宣旨。
一家人吃過晚飯,便躺在床上。
李小小懷孕了後,宿程的快樂便少了許多。
古代的夜生活實在是無聊,除了造娃,就是造娃。
宿程正想著別的,卻聽李小小道:“我今天讓禮兒去賣糕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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