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小在屋裡躲著,沒有出來。
因事出急,這定親宴也免了,一群人待了半個時辰,就離開了李家。
李阿爹沒有定親的喜悅,他家唯一的孩子就被這麽急衝衝給定出去了,他能有好臉色才叫怪事。
想到那邊宿程還躺著,李阿爹忍住怒意,把自己家親戚送走後,才走進李小小的屋子。
李阿爹坐在床邊,拉過李小小的手,語重心長道:“小小,這親也定下了,如果程小子這次挺過來了,你就安心嫁吧,程小子這麽多年,怎麽對你,阿爹看在眼裡,你嫁過去,阿爹也不怕你受了欺負。”他雖還氣著宿家人,但孩子的一生,他不會意氣用事。
李小小委屈地撇撇嘴,往阿爹身上湊去,一副不多情願的模樣,“阿爹,我知道的。”
“阿爹得趕緊去鎮上,告訴你阿父,今兒晚自己做飯吃,知道嗎?”宿青輕輕摸了摸李小小的腦袋後,把他從懷裡揪了出來。
李小小點點頭,站起來跑去櫃子旁邊,從裡面拿出兩塊糕點遞給阿爹。
“路上吃。”
宿青一看見那糕點,便知是誰給的,李家也窮,很少買糕點這些東西,也只有宿程會時不時給李小小買一點。
李阿爹拿過糕點,又接了壺水揣在身上,鎮上路遠,得一個半時辰才到,到時天早黑了,今晚指定回不來。
與李小小叮囑許多後,李阿爹才離開。
廚房裡還放著一籃子梅花,李小小看著那一籃子花,瞬間流下一行的淚,又立馬擦掉。
他想著花不能白摘了,便上手開始處理起來。
......
定親的事情,宿阿爹回到家中,立馬告訴了還處在‘昏迷’中的宿程。
“孩子,你可得好好的,不然李小小可就嫁給別人去了。”宿阿爹抽了抽鼻子,為宿程掖上被角。
宿阿父在旁邊看著,宿小弟把熬好的藥汁給端上來,宿阿爹一口口給宿程喂下,可是苦慘了宿程。
等一碗藥喂下,在宿家待了許久的王徒兒才道:“叔,你們不用擔心,我這藥效果很好的,再加上宿程現在定親了,求生的意志只會更強。他會沒事的!”說這最後一句話時,王徒兒有些咬牙切齒。
“是啊,大伯,大伯郎,小弟,你們別擔心,程哥指定會沒事的。”宿操站在王徒兒身旁,勸大伯別太難過,騙了大伯一家,宿操心裡也不是滋味,覺著自己這事兒,做的太不是人,要不是為了程哥,他也不會學那戲文裡的方法。
“辛苦王大夫了,操兒,也辛苦你為宿程跑上跑下的,待會回去,幫我跟小弟說聲謝謝他。”宿大一健壯高大的人,現在卻顯得不是多精神。
......
定親事宜,宿大的弟弟,也就是宿操的父親宿二,出了不少力,不然怎麽會那麽快,就訂完了親。
給王徒兒結過藥錢後,宿操便與王徒兒結伴出了宿家。
依著大夫醫囑,宿阿父他們讓宿程一個人待著,沒打擾他。
可算是到了能喘氣的時候,宿程張開眼,心虛地四處張望,幾秒後,一骨碌爬起來,快步走到桌邊,提起水壺便往自己嘴裡灌水。
咕咕咕的聲音,好一會才消下。
喝完水,嘴裡的苦味才散了去,宿程皺著眉暗罵了句:“王徒兒!”
這孫子是借機想整他呢!故意開這麽苦的藥方。
天已經昏暗,宿家人早早吃了晚飯,便去休息,他們早已精疲力竭,夢中卻仍是不得安心。
睡夢中的宿程睡得不太踏實,似乎夢見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那睡夢中,稀奇古怪。
一會高樓大廈,一會滿地廢墟。
一會歡聲笑語,一會全城慟哭,一會是人,一會是鬼,不,那不是鬼。
宿程的眉目皺的越來越緊。
......
天擦亮。
宿程眉目緩平,下一秒,嗖地張開眼。
眼中有著的全然不是平時的神色,那是凶惡,狠毒,毫無感情的。
他就這麽一直躺著,望著,直到天色大亮,屋外是宿阿爹的聲音。
宿阿爹的聲音漸近,宿程歪了下頭,看向房門,眸中已經換了色。
他眉目帶笑,在門開之際喊著:“阿爹。”
“誒!”宿阿爹本是愁著的,臉上瞬間驚喜,快步走到宿程身旁,問道:“程兒,怎麽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宿程拉過宿阿爹的手,道著歉:“讓阿爹傷心了,是我不好。”
他說完這話,宿阿爹眼淚止都止不住,“阿爹擔心死了!”
“是程兒不好。”他擦掉阿爹的眼淚,又坐起身來,抱了抱阿爹。
倒是惹得宿阿爹不太好意思,宿阿爹紅著眼看了看宿程,隻覺得今日宿程比平日懂事了許多,沉穩了許多。
“我去叫你阿父小弟過來。”宿阿爹說完,又讓他躺好,便出了門。
宿程躺了一夜,早躺不住,但現下這情況,只能躺著。
宿程想不到,轉世投胎竟是真的,而他的異能依舊還在。
若不是這次受傷,怕是不能激起異能的保護,從而恢復記憶。
他剛摔下樹時感覺到的痛感,是真的腿腳斷裂的痛,而後緩了下來,是異能幫的忙,不然憑借庸醫王徒兒,自己或許會成為一個瘸子。
這還是他從小到大受過的最嚴重的傷,宿程從小便長得壯,喜歡跟村裡的小孩兒打架,長大了便跟村裡村外的混混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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