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不知月光還是路燈,淡淡的光亮穿過薄薄的窗簾照了進來。
屋裡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越來越明顯,余懷清緊張的手心直冒汗,夏志遠也沒好到哪裡去。
都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氣氛也正好,夏志遠主動伸出了魔爪。
昏暗的空間裡,看什麽都是朦朦朧朧的,夏志遠的手無聲無息的搭上了余懷清的腰,余懷清一哆嗦,瞪大了眼睛,看見夏志遠無聲的笑了起來,還用氣音道:“我怕你一翻身就掉下去了,所以扶著你點。”
也不知余懷清是信了還是沒信,垂下眼把頭緩緩靠向他胸前,手抵上了夏志遠的心口,感受著心跳的節奏。
心‘髒’人慫夏某人終究還是沒有造次,手搭在人家腰上動都不敢動一下,猶豫了好一會,才按住了余懷清的手背,兩手交疊十指相插的壓在他心口,腰上的手往上挪了挪,輕輕拍著余懷清的背心,“睡吧,累了一天了。”
夏慫慫用下巴蹭了蹭余懷清的頭頂,想起了某位詩人的話,愛是克制、喜歡是放肆,他,這是愛上了吧??
余懷清靠過去的時候還有點緊張,紅著臉聞著夏志遠身上的肥皂味開始心猿意馬,腰上的手熱的似乎要將他融化,酥麻的感覺順著腰線傳遍了全身。
大手緩緩開始移動,熱源從腰間開始,一路攀升到肩膀,余懷清緊張的屏住了呼吸,耳朵裡只能聽見自己激烈的心跳聲。
發頂被輕蹭著,低沉有磁性的聲音從頭頂傳進耳朵,“睡吧”
?
嗯?
余懷清在一片黑暗中屏著氣、瞪著眼,壓製住抬頭的衝動,懵在了原地!
睡吧什麽意思?名詞嗎?
余懷清被自己的胡思亂想嚇了一跳,趕緊閉上了眼睛。
隨著背上規律的節奏,眼皮沉重了起來,帶著不知道是失望還是遺憾的情緒墜入了夢鄉。
迷迷糊糊間腳下一個踏空,清醒了過來。
天光大亮,余懷清抬頭看了一眼窗戶,抬起手臂遮住眼睛,外面太亮了,眼睛被光刺激的發疼。
昨晚沒睡好,做了一晚上光怪陸離的夢,現在頭昏沉沉的不舒服。
余懷清本想轉個身接著睡,突然僵住,他還記得昨晚入睡前明明是背對著窗戶,面向夏志遠的,怎麽這會兒窗戶在前面了?背後熱烘烘的是什麽?!
背後的熱源動了動,余懷清回神不好意思道:“把你吵醒了?”
“沒,睡醒了。”夏志遠把頭埋進余懷清的後脖頸蹭了蹭,箍著他腰的手再度收緊,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我今天要上班了,一會兒去食堂打飯,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帶。”
余懷清窩在夏志遠懷裡,全方位被他的氣息包裹著,面紅耳赤的佝僂起腰身,臉埋進了枕頭裡,不動聲色的拉開了一點距離,不想讓夏志遠發現他的狼狽。
大灰狼發現了,但大灰狼不說,把人拉回來了一點,“別動,讓我再眯一下。”
睡醒了立馬就起床,是一件很磨人的事情,要再磨蹭一兩分鍾才能完全清醒,往日余懷清也是這樣的,但今天覺得格外折磨。
好在大灰狼是個大慫慫,也不敢太明目張膽,抱了一會就準備起來了。
余懷清臉埋在枕頭裡不敢動,裝作還沒睡夠的樣子,嗡聲道:“你先去洗漱,我再睡幾分鍾。”
大灰狼欣賞著小綿羊紅透的耳朵,嘴角裂到了耳根,“我去食堂給你帶早飯。”
“嗯”
等夏志遠去食堂打了豆漿油條回來的時候,小綿羊已經收拾好了。
兩人若無其事的吃著油條,夏志遠把一個小包交給了余懷清,“你別走遠了,小心腳,這裡面的錢你拿著用,不夠就等我下個月開工資。”
余懷清接了過來,摸著裡面厚厚的一卷,心裡又熱又燙,“你就這麽把家當交給我啦?”
“不交給你,交給誰?”
夏志遠說的理所當然又正兒八經,余懷清攥緊了小包,從心裡湧出的熱流席卷全身,“你知道這在我家鄉是什麽意思嗎?”
夏志遠瞥他,“咱倆是一個地方來的。”
余懷清--
感動被打斷,頓時少了好大一截。
“都是男人把錢交給媳婦管,這麽說,我是你的什麽?”
夏志遠腦子裡不合時宜的冒出了一句廣告詞,你是我的優*美!
到底是沒敢皮這一下,“你是我男人。”
余懷清被鬧了個大紅臉,捧著豆漿喝了起來,臉上是抑製不住的笑意。
正式上班後夏志遠忙了起來,王老以為夏志遠從來沒有參加過工作,總要有那麽幾天適應期,誰知第一天上班就給他偌大的驚喜。
盡管有了設計圖紙,但實際操作中總會出現各種各樣的新問題,按照原計劃,升級現在通用的發動機系統需要一兩個月,甚至於半年都不一定能出結果。
可實際上呢?過程中的任何問題夏志遠都能立即解決,不匹配的地方現場改圖紙,連接不上就用機床車新的零件,他不僅僅是工程師、還是鉗工、車工。
僅僅三天,第一台改良後的發動機就做出來了,啟動的一刹那,車間裡爆發出了劇烈的歡呼聲,連廠長都被驚動了。
上報之後,廠長對著王老連連誇讚:“薑還是老的辣,您老這眼可真夠利的,挖到了這麽個寶貝。”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