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母也不厚道,直到看夠了笑話才擺擺手,“快別鬧了,你哥跟你說笑呢。”
韓章一見兄長臉上促狹的笑,頓時什麽都明白過來,抱著母親大腿哼哼:“娘,你管管他,我不就是想看看侯爺給他送的賀禮麽,至於這樣編排我。”
“周瑜打黃蓋,我可管不了。”韓母笑著看向韓博手裡的盒子,“不過呢,我倒是也很好奇侯爺給你送了什麽,寶貝成這樣。”
“也沒什麽,就是一塊未經雕琢的玉。”韓博打開木盒雙手遞給韓母,略作解釋:“近來我正初學雕篆之術,正好拿來練練手。”
韓章是典型的記吃不記打、好了傷疤忘了疼,甚至都沒等韓博說完,他就毫不留情地戳穿:“這可是我侯爺送的,你舍得拿來練手?”
韓博笑容愈發溫和地看著他。
韓章:“娘,哥瞪我……”
等他們哥倆鬧夠了,韓母才道:“還不快將你備下的賀禮拿出來?”
“你還給我準備賀禮?”韓博奇道。
韓章衝他扮了個鬼臉,一溜煙跑了,不多時抱著一隻雪白的小奶貓回來,塞給韓博:“是不比侯爺的禮物貴重,但這是我的一番心意,可不許嫌棄。”
韓博本不喜歡這種嬌滴滴軟乎乎的小動物,但在抱著貓的一瞬間,不知怎麽的就想起了江衝。
明明二者之間毫無相似之處。
指尖輕點小貓粉嫩的鼻尖,小貓抬起小爪撥開討厭的手指,打了個哈欠,然後將腦袋埋進韓博臂彎不動了。
韓章在旁笑得嗆住:“哥,你不是不喜歡這種小東西的嗎?”
韓博輕描淡寫道:“看在你難得送我賀禮的份上,勉為其難地收下。”
韓章:“……”
你哪裡勉為其難了?
韓母看著兩個兒子鬥嘴說笑,原本因韓仁禮即將帶著外室和私生子入京而不悅的心情逐漸好轉。
韓博似有所覺地抬頭看了母親一眼,淡淡道:“父親帶人入京必然是要進家門,父親不會在京中久待,到時候還得勞煩娘以嫡母的名義將那兩個孩子留在京中。”
韓母心中驚疑:“你是想……”
韓博笑道:“父親不在,我便是長兄如父,非但不會苛待他們,還會好好教導。相信要不了多久,咱們韓家就會多出兩條忠心耿耿的狗。”
好一招殺人不見血,這比將那兩個外室子寵成廢物還狠!
韓章瞬間覺得自己真是太幸福了,大哥除了督促他學業緊一些,其余可沒給他灌輸過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還有你,知道該怎麽做嗎?”韓博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弟弟。
“知道知道。”韓章連忙保證:“我會和他們好好相處的,就像親兄弟一樣。”
韓博冷笑:“誰讓你好好相處了?擺出你韓二少的臭脾氣,想怎麽欺負捉弄都可以,別鬧得不好收場便是。”
他話音一轉:“欺負人可以,但是你自己若是長歪了,別怪我親自動手修理你。”
韓章拍著胸脯道:“我可是韓榜眼的弟弟,怎麽可能會長歪?”
韓母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雖然明知不妥,但並未勸阻。
第47章 生人作祭禮
為了保證糧食不受損,江衝的運糧隊在山中耽擱了一天,又因途中遭遇小股盜匪的試探耽擱半日,最終趕到琅虞縣已是七天后。
短短七天時間,坋州兵們對江衝和他麾下府兵的態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一開始的不屑和輕視到後來的心服口服。
其中改變最為顯著的就是一腳踹翻藥罐子的曹兌,如今他把重明跟前跟後,隻為能讓重明指點他幾招。
其余坋州兵們雖然矜持,但也沒矜持到哪去,就連曹顯都有意無意地在江衝面前顯露武功,以期激起江衝的勝負欲和他打一場。
江衝早已不是血氣方剛的少年人了,看在眼裡,不為所動。
琅虞縣軍營就設在破破爛爛的縣衙隔壁,歸一個姓周的振威校尉管著。
最初江衝還有些懷疑區區一個小縣,駐扎一千兵馬,還搭上一個從六品的校尉,是否大材小用了些,直到他走進縣城親眼見了一場械鬥,方才為自己的想法而汗顏。
這場面,這陣勢……
別說一千兵馬,就算再來一千都不嫌多!
待人群散盡,曹顯隨手抓了一個小兵,“你們老周呢?”
小兵顯然和曹顯認識,聞言擺擺手,“剛被一個夷族女人撓花了臉,回去上藥去了。曹大哥你這是親自給我們送糧食來?”
“少廢話,快去把老周找來,江巡檢親自給你們送糧來了。”曹顯毫不客氣地在小兵屁股上踹了一腳。
小兵這才注意到運糧隊中有許多生面孔,他看了看江衝,匆匆行了個軍禮,連忙跑回去報信。
械鬥的場地距離縣衙不到半裡地,江衝看著小兵一路狂奔進縣衙,拽著一個身形魁梧的青年軍官出來,待看清那軍官面容時,不禁又驚又喜。
“周大哥!”
那軍官本來是不緊不慢地朝這邊走著,乍一見江衝,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大步跑過來,一把抱住江衝:“二弟!”
周傅一個熊抱抱住江衝,還想像小時候那樣把他抱起來轉兩圈,可惜江衝的身高不允許。
曹顯:“你們認識?”
周傅稍稍平複了心情,拍拍江衝的肩膀,“老曹,這是我二弟,以前跟你提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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