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衝在旁吃著點心,聞言喝了口茶將口中食物咽下去,拍掉身上的點心渣,“我辛苦帶回來的東西,竟沒有我的份?”
江蕙轉了轉眼珠,忙道:“自然是有的,哥,你要哪個,你先挑,剩下的我和玉兒一人一隻!”
江衝一笑,走過去越過韓博肩膀,看他正用手揉著其中一隻小狐狸的尾巴,便將那隻小狐狸撈起來,“就它了,剩下的都歸你,拿走。”
“走嘍,小乖乖們!”江蕙抱著籃子跑開,其余小孩們都有點怕江衝,連忙跟著江蕙一道去圍觀小狐狸。
孩子們都知道江蕙在這個家裡的地位,也沒指望能從江蕙手裡分到一隻小狐狸,只要能多看幾眼也是好的。
待帳裡備好了熱湯,江衝便將懷裡的小狐狸交給韓博,自去沐浴更衣,才脫了外衫便見韓博兩手空空地跟進來,似有話說。
江衝往外看了一眼,“狐狸呢?”
“叫人抱去喂羊乳了。”韓博道。
“來,我給你順順毛。”江衝張開手臂將他抱住,用了些力道將人攬在懷裡蹭了蹭,“今次是我胡鬧,主動承認錯誤,莫生氣。”
韓博本想念叨他幾句,又被他下頜的胡茬蹭得臉疼,揉了揉側臉,沒好氣道:“你沒事就好。”
“我能有什麽事?”江衝用拇指給他揉了幾下,便就著這個姿勢傾身,含住了韓博的嘴唇。
一絲紅豆糕的甜味在唇齒間彌漫開來,勾得韓博明明不餓,卻生起了幾分食欲。
江衝十分懂得適可而止,尤其是考慮到韓博的身體,更是不敢胡鬧,隻給他嘗了些甜頭便匆匆結束了這個吻。
韓博輕歎,“眼見為實,讓我看看。”
他先前看著江衝一身的狼狽,當著那麽多人又不好多問,此刻脫了上衣才肯信他沒受傷。
“都說了沒傷著還不信,這下沒話說了吧?”江衝被韓博擺布著轉了兩圈,懶洋洋地撐著身後的浴桶,“快去抱抱你徒兒,別讓那幫小猴崽子給玩死了。”
韓博卻不肯走,還伸手要去解江衝褲帶,“我幫你洗。”
江衝按著褲帶警惕道:“幫什麽幫?順帶再大戰三百回合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哪門子主意,趕緊走。”
饒是韓博本來沒有別的想法,被他這一番數落也不免老臉一紅。
聽著外間沒了動靜,江衝方才松了口氣,解了褲帶,脫掉外面兩層,隻留下褻褲,右腿上纏著的一圈圈白布便顯露出來。
江衝用刀割斷最外層,一圈圈解開,待只剩下最後兩層時,發現凝固的血痂將白布和傷口粘連到了一起。
江衝疼得倒抽一口涼氣,不敢再硬來,單腿跳著在裡間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剪刀在哪,正想著先用刀割開算了,一轉身卻看到韓博捧提著個食盒面色鐵青地看著自己。
“你……你先聽我說!別嚷!千萬別嚷!”一點小傷,江衝根本就沒打算讓任何人知道。
韓博又氣又心疼,但總歸理智還在,咬牙道:“站著別動!”
說著,他迅速放下食盒,搬了個圓凳給江衝坐著,又找來剪刀,這才將江衝腿上拆下來的一長串布條剪下來。
江衝覷著他臉色,輕聲道:“一點點小傷,上了藥三五日便好了,不必擔心,也不必讓旁人知曉。”
韓博就半蹲在他腿邊,聞言抬頭問:“我是旁人?”
江衝忙道:“你是我娘子。”
韓博見他還有精神嬉皮笑臉,氣得不行,自己又不會處理傷口,便想叫人去請太醫過來包扎。
“別別別!請了太醫無異於將此事昭告天下,我堂堂一武將,將來還要領兵的,打個獵都能受傷,這要是傳到隔壁軍營去,我還要臉不要?”
這處獵場位置極妙,往北邊翻過兩座山便是景山駐軍大營所在,再往北,又是先帝的皇陵。
江衝不肯叫太醫,連隨從中善於料理外傷的小廝也不肯叫來處理,隻把韓博支使得團團轉。
好不容易上了藥,用乾淨的白布包扎好,浴桶裡的洗澡水已經不那麽燙了。
“我叫人再燒些熱水來給你擦身。”韓博站起身,面色稍緩,便要往外去。
江衝連忙拉住他,將自己醞釀了好一會兒的話緩緩說出口:“我說句你不大愛聽的,戰場上刀劍無眼,這種事,只怕以後多的是,你能受得住嗎?”
韓博自知攔不住,也從沒想過攔著江衝不讓他建功立業,就如同江衝所說,戰場刀劍無眼,受傷是在所難免的,像駙馬那樣馬革裹屍還的也大有人在,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受得了江衝以後大傷小傷不斷,但唯有一點是無論如何也絕對受不了的:“我不知道,最起碼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江衝明白他的意思,立時便道:“我發誓,就算是要死,我也先爬回來見你一面。”
韓博都被他氣笑了,“說的盡是些混帳話!”
“還有更混帳的呢。”江衝牽起韓博方才給他上藥的那隻手,唇角含笑眼底蘊光,“再給我一點時間,等我建功立業有了權勢,在符寧的族老面前有了底氣,我就將你的名字寫我家族譜上。”
韓博瞪大眼,此等離經叛道的事……他連想都不敢想!
“眼下族老們尚不將我放在眼裡,等我打完東倭和安伮,他們就算不願意也拿我沒辦法。”江衝考慮這事顯然不是一天兩天了,連對付江家族老的法子都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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