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地的打光偶爾落到他精致的臉上,泛出釉質的光澤來,光滑的皮膚像是上好的白瓷,有種脆弱卻略帶攻擊性的美。
他旁邊的人也看著俞迎,語氣懷疑,“他真是俞迎啊?怎麽感覺和你之前跟我說的不太一樣?”
“就是他!”
“他今天肯定是為了季綽來的,不知道是從哪裡打聽來的消息,知道了季綽要來這裡!”
“他怎麽好意思的?簡直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男生顯然也是季綽的一個愛慕者,強大的慕強心理作祟,讓他看到有一個敢光明正大表白季綽的人甚至還追著季綽過來覺得很是厭惡。
甚至忍不住攥起了拳頭,
旁邊的男生不禁又往俞迎那邊看了一眼,過了兩秒喃喃道,“我怎麽覺得俞迎更像是……白天鵝…”,皮膚白白的,脖頸纖細修長,乾淨又穠麗。
身邊的人頓時對他怒目而視,“那你是說季綽是癩…了?!”
“……當然不是!要說的話更像是狼狗。”猶豫了一下這人若有所思地說。
兩人的話沒有來得及再繼續,因為突然變化的音樂節奏昭示著場景的變化。
眾人本來是在閑聊的,剛剛音響裡自然播放的鼓點被替代,舞台上逐漸明亮起來,架子鼓極有韻律地咚咚作響,穿著黑色背心的寸頭鼓手手臂肌肉繃張,仿佛隨著鼓面的節奏一致松弛,不過三兩聲,廳中就安靜了下來。
緊跟著沉悶而性感的貝斯逐漸響起,貝斯的音色特別,有種又酷又痞的感覺。
台上的燈光搖晃,一束銀白色的燈線唰地罩在了青年頭頂,畫地成一個光圈,灑落他帶鉚釘的深灰夾克上,泛出奪目的光芒。
乾淨利落的黑色碎發隨著他撥弦的動作而小幅度晃動,脖頸上的朋克風多層項鏈向前拋出同樣利索的弧度。
靈活的手指骨節分明,手背青筋鼓起,燈光灑落到他的手上時總有些晃眼,上面套戴的骷髏頭戒指給人增添了幾分別一樣的野性。
青年只是單單站在那兒,就有種說不出來的恣意慵懶勁兒,讓人想要接近又不敢接近。
台下驟然爆發出了一陣歡呼驚叫聲,鼓點的聲音重新融入貝斯,二者相得益彰,渾然天成,幾乎是一瞬間就點燃了整個現場。
再淡定的人都忍不住跟隨著這節奏搖擺激動起來。
一小段過後,吉他聲也加入進來,頂端的現場樂器配置使得聽覺效果極好。
俞迎原本是為了季綽進來的,此刻也不得不承認被這氣氛給帶動了。
他望著台上,青年慢慢地抬起頭來看著台下的人,腦袋跟著節奏晃悠著,眸光倦懶又冷淡。
和這場景未免有些格格不入,俞迎稍微愣了一下,下一秒就聽到更大的歡呼聲。
季綽簡直算得上是妖孽,就算他反應似乎有些不鹹不淡的,但是就那張臉也能夠讓這些人昏頭了。
俞迎從來沒有在舞池樂池這樣搖擺過,就算現在情緒也被帶動,他也只是一邊隨著節奏點著腳尖一邊雙手捧著杯子喝果汁。
他站的位置靠近吧台,並不容易被興奮的人群推搡到,然而此刻吧台的工作人員甚至都拿著杯子或者酒瓶搖晃,只不過大家都無暇顧及這個站在這裡的態度反常的漂亮到驚心的少年。
季綽眼神懶散,黑眸幽深。的確是因為這樣的動作而讓血液中有激動碰撞的因子,隨著湧動的人潮和跳躍的燈光一同晃動起來。
然而也只能夠到達一個一般的高度,並不足夠血液澎湃難以自抑。
薄薄的眼皮掀起,掃視台下的人群,忽然在一個瞬間,季綽微微眯起了眼睛朝著某個方向看了過去。
那束目光讓人難以忽視,即便並不如其他沉浸在音樂中的人的眼神灼熱興奮,然而鬼使神差的讓季綽選擇停下了視線。
然後季綽就看見了混在人群中的少年,場內的燈光到處遊走,紫色的光芒恰巧落在少年身上,神秘又魅惑。
少年遙遙地朝著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飽滿的唇一彎,神情單純無辜,桃花眼在燈光下仿若波光粼粼,蕩漾著清淺勾人的笑意。
別人手中都是空杯或者拿著手機舉起攝像頭,只有他雙手都捧著手裡的果汁杯,大概是剛剛才喝了,唇角還有亮閃閃的水痕。
季綽只是淡淡停留了瞬間,便無事般挪開了眼神,微低頭,額前的碎發掩蓋深邃的眉眼,連同裡面的情緒一起。
俞迎對於對方的反應並不意外,他也沒想著自己能夠一下子就吸引對方的注意力。
吧台旁邊有座位,俞迎又站了一會兒,直接找到座位去坐了下來,旁邊有個人站著,也是跟著眾人一起歡呼。甚至似乎比其他人都要激動。
俞迎抬頭看了眼,想要換個位置的想法就打消了。
現在這是首英文歌,常越沒法像之前那首一樣跟著唱,不過這並不影響他的熱情活力,跟著哼調子就完了。
季綽他們排練的時候,他就是一直跟著過來的,所以這歌他也聽耳熟了。
歡呼得有點口渴,這是他一早過來挑選到的絕佳位置,距離舞台近,又緊挨著吧台,他眼神還停留在台上,憑借著直覺轉頭去摸桌上的杯子。剛剛他倒滿了水的。
結果盲摸了半天都沒摸到,他嘴裡給台上的人吼著好,正打算回頭看看杯子,然而下一秒空空的指尖就觸碰到了冰涼的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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