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庭樂因為身份無法科舉,閑著無聊,順從地接受安排。
只是在選擇怎麽進入官場就職時,本應賣身葬父,被翰林家帶走作為養子,受內薦進宮,最後卻在因為跪在那,看見那熟悉又陌生的漂亮面孔,匆匆一瞥,就沒忍住開口叫住對方。
“公子——”
又在人側頭看他時,低下頭,放軟聲音可憐道:“您能買下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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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公真的要被謝庭樂這個狐媚子氣死了!
他氣得哆哆嗦嗦地指著攔在他面前的人,又怕吵醒了簡行生,只能壓低聲音惱道:“你憑什麽不讓咱家伺候督主?咱家伺候督主的時候,你恐怕還不知道在哪裡玩泥巴呢!”
督主從宮裡出來就病得糊塗,謝庭樂跑出去接,把人抱回來時嚇了他一跳,好在隨行太醫及時診治,沒什麽大礙,可到了要給督主換衣衫,擦身子時,這家夥忽然就不讓他靠近督主了。
“我給督主換。”狐媚子這樣說。
可李公公才不依他,“督主不喜旁人碰他!”
狐媚子理直氣壯:“我不是旁人。”又故意側頭展示自己腦袋上的傷口,“我相信督主也不會怪我的。”
“……”
李公公怒從心頭起,上前一步就想一耳光過去,可他沒想到謝庭樂那麽高,走遠些還好,近了,他還得仰著頭看對方。
當謝庭樂面無表情低頭看他時,涼意從他後背升起,一時之間他竟無法控制自己的動作,踉蹌幾步退後。
李公公自覺丟臉,正想找回臉面,就見謝庭樂轉身去了床榻前,彎下腰小心地把督主抱起來,輕聲道:“您醒了?”
簡行生的確醒了,還是被兩人的聲音吵醒的,這兩個家夥吵架聲音越吵越大。
他渾身都濕透了,身上粘糊,大概是喝了藥的緣故,他覺得自己好多了,只是還沒什麽精神。
“你們兩個吵死了,不能出去吵嗎?”
簡行生靠在謝庭樂肩膀上,小聲埋怨道。
他呼吸沉沉,臉上潮紅褪去,余留下一點粉色,發絲貼在臉頰上,顯得臉更小了,有種我見猶憐之感。
“李公公想要為您擦身,我想著您還未睡醒,不便驚擾您,況且您不喜旁人近您身,我便阻止了李公公,誰知道李公公不依不撓……”
謝庭樂為他掖了掖被子,唉了聲,很苦惱地說:“我人言甚微,是我錯了。”
李公公:“……?”
“咱家沒有!”
他恨恨地看了一眼謝庭樂,對簡行生惱道:“這狐媚子簡直胡言亂語!顛倒黑白!”
“督主……我沒有……”謝庭樂摟著簡行生的肩膀,委屈地把頭低下去,貼在他的臉頰上,還輕輕蹭了一下,像尋求安慰的小狗。
簡行生被蹭得躲了一下,可對方摟著他肩膀的力氣實在是大,沒躲一會兒,面對兩人的目光,頭疼不已地做裁判。
“兩個都有錯,都給我走。”
他選擇誰都不選。
不過……
簡行生想到在太子東宮發生的事,還是對謝庭樂道:“你留下,我有事問你。”
謝庭樂一愣,嘴角上揚,“是。”應完還假裝不經心地看了李公公一眼。
李公公:!?
“督主!”他悲痛萬分,“您可別被他騙了啊!”
簡行生擺擺手,“他能對我做什麽,你出去吧。”
李公公見狀,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此時隻恨自己生得不夠高大,否則拚著這條老命也要跟謝庭那狐媚子一決高下!
而狐媚子本人在李公公離開屋子後,也被簡行生推開,嚴厲製止了他亂蹭的行為:“再蹭就滾出去。”
然後把他腦袋撥開,自己坐直了,去推他讓他離自己遠點。
手沒什麽力氣,被他碰到的人卻很乖巧地離開床榻,在床前半蹲下來看著他。
簡行生看著有點發不出火,但還是努力醞釀好情緒,問道:“告訴我,為什麽你知道陛下讓我找人?”
簡行生那時還沒做成東廠督主,在宮裡勉強能入皇帝的眼,季公公又一提拔,為了展示能力,就派了個巡察官職,隨著官員一塊兒去看看地方官府貪汙情況。
宦官跟朝廷官員向來不太對付,簡行生脾氣又差,到回程時兩人一拍兩散,簡行生先行一步,直接騎著馬走了,路過村莊歇息時瞧見有人在木工家往外抬木具,木材不算好,可做工卻精致,不比上京的差,立即就起了興趣。
他思索著人設,手抬起來,輕輕撫摸謝庭樂的臉頰,目光觸及到對方額頭上包扎的傷口,眼眸微動。
“是有人告訴你的嗎?”
謝庭樂握住他即將收回去的手,自然而然地說:“是雲年告訴我的。他覺得可以救您,我便做了。”
簡行生沒想到竟然是這個回答,一時語塞,不過轉念一想,這個解釋的確是說的通的,只是原主估計會對雲年不悅。
原主看中雲年,無非一個就是對方是自己親手撿回來養著的,第二個就是雲年人心善,他相信即使對方反噬,自己也能有退路。
但是……過多自作主張,透露主子事兒的奴才,可不是合格的奴才。
“沒有下次。”簡行生不再追究,又想起劇情線,乾脆一起走了,“我會叫人給你在東廠安排個位置,你去錦衣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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