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他藏得很好,外袍那麽松散……
被輕點的手驀地攥緊,沈忘州整個人往另一個方向躲了躲,眉頭難堪地蹙起,逃避問題:“我不知道,這是……主蠱的副作用!你不應該最清楚了麽!”
他惱羞成怒地編了個讓自己臉皮不那麽燙的理由,卻羞赧地不去看司溟的眼睛。
某種程度上,羞澀和誘人可以劃上曖昧的等號。
司溟目光猶如實質,曖澀地落在沈忘州偏頭繃緊的脖頸,那裡的肌膚因為羞惱紅成一片誘人的草莓色,凸起的青筋都像可口的食物,讓他饑餓到舔起唇角。
欣賞夠時間,司溟依依不舍地捧著沈忘州的臉,指尖揉撚著充血的耳垂,輕軟寵溺地附和:“是主蠱的副作用。”
沈忘州這才找回些許面子,卻依舊不去看司溟:“我可以幫你,但是我們不能……”
“……為什麽?”司溟握住他的手,指尖碾壓著手指的縫隙,像在尋找一個脆弱的突破口。
司溟身體轉到沈忘州面前,不讓他逃避視線,一雙狹長勾人的鳳眼滿是失落。
好似一杯盛滿酒液的瓷杯,稍稍晃動,名為脆弱的酒液就會盡數灑落在沈忘州身上,濡濕他的身體,酒意就這樣不經意地在身體裡蔓延,麻木掉所有警惕的神經。
司溟親吻他的唇,淺淺地含住,細致地輕抿,最後卻只能落寞地分開。
他像一朵開到荼靡的花,濃鬱的香氣挽留著厭倦的人,指尖勾住沈忘州的小拇指,刮蹭著柔軟的指腹,嗓音軟而欲哭:“師兄不想碰我麽?”
沈忘州想。
他不是木頭,這般糾纏引誘下已經丟盔卸甲到丟人的地步了,但是……
沈忘州一次次深呼吸。
但是司溟是真的喜歡他,信任他到盲目的程度,仿佛全天下只剩下他一個人值得依賴。司溟單薄柔弱,和鮫人胤淮都不同,他沒法想象離開他後的司溟要怎樣生活。
所以沈忘州做不到因為自己那點兒上不得台面的定力,就胡亂接受這份心意,更做不到用一段身體上的關系去交換司溟的真心。
他這輩子為數不多的耐心都要用在這“三個人”身上了,但裡面分出最多的是司溟。
“不行。”沈忘州一手抵住司溟的肩膀,咬了咬牙,將他往後推開。
司溟微微一怔,眼底的光芒慢慢黯淡,他垂下頭,望著推在胸口的手,嗓音微顫地呢喃。
“只有我不可以……師兄,為什麽只有我不可以?”他眼底通紅地望著沈忘州,霧氣在長睫上顫動,小聲重複:“因為我只是個醫修麽?我太弱了,我派不上用場,我配不上師兄,我——”
“別說了!”沈忘州恨不得堵上這張欠親的嘴,俊朗的臉滿是煩躁羞赧地瞪著他,不知道在氣自己同時對三個人產生錯覺,還是在氣這不爭氣的定力。
“我已經很努力地克制我自己了,你能不能也愛惜你自己一點!”
司溟滿眼的無辜迷茫,像個隨時都能被欺負哭了的瓷娃娃。
沈忘州:“……”
他用力捂住心口,默念一百遍他不是畜生他不是畜生他是人他是人。
他乾脆坦白,破罐子破摔地說:“我不碰你,我知道你喜歡我,但我現在……”
他看著司溟的臉,腦海裡瞬間和胤淮的容貌重疊,鼻息間屬於司溟的冷香又和鮫人的重合……
沈忘州糾結得掌心抵住額頭,語無倫次:“我現在遇到了很困難的事情!這件事對你不公平!我……我好像對你們三個人都產生了,不一樣的感情……你們太像了!”
話一說出口沈忘州就覺得他無可救藥,薄成紙的臉皮隨時要丟,根本不願意去看司溟的表情。
他猜大概是心目中師兄形象崩塌的厭惡吧。
但他只能實話告訴司溟,比起讓司溟懵懂地喜歡他,還不如快刀斬亂麻。
他寧願短痛也不想拖拖拉拉。
沈忘州給自己一刀痛快的,一口氣說完:“你和他們不一樣,你是我最親近的師弟,我們相處這麽久,我已經把你當成家人……”就連心魔劫裡救他出幻境的狐狸都和司溟那麽像。
“我不能糟蹋你的喜歡。”
終於說完,沈忘州卻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他不想去看去聽司溟對他的評價。
他就是完蛋,他就是神志不清地弄混了三個人,但他也就是暴脾氣,不許別人說他,誰說他劈誰。
“師兄……”司溟低聲喚他,氣息有明顯的不穩。
“我知道是我的問題,你不用重複了!”沈忘州莫名其妙地生氣,“你想想辦法,把主蠱唔——”
司溟強勢地用一個綿長動情的深吻表達了他的想法。
沈忘州的推拒不知為何變得孱弱,他幾乎要窒息,眼前從一片黑暗中漸漸亮起時,他才慢慢緩過來。
他看見自己不知什麽時候抱住了司溟,放在司溟後背的手緊緊攥著一綹白發,剛才好像就是扯著這綹頭髮讓司溟松開他的……
他又不可救藥地想起了鮫人和胤淮的頭髮,他都扯過,比嘴裡的拒絕要好用。
這些人仿佛都聽不到他的話,不對,他被親的壓根發不出完整的字節。
沈忘州腦海灼熱混亂,呼吸急促,艱難地回想著,喘得像缺氧。
司溟手臂緊緊束縛在他腰間,指尖在腰側輕輕描畫著,一道道癢意透過布料滲入脊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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