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嬰巔峰的修者,居然會因為體力不支無數次昏睡過去,若是說出去,整個修真界都會當成笑話,無人會信。
眼皮好似有千斤重,沈忘州努力地睜開,費力地眨了眨,終於慢慢看清了眼前的場景。
一雙微腫泛紅的桃花眼眼睛微微睜大,驚奇地看著眼前的東西。
他睡在……一朵花上?
今夜的月色更濃,眼睛可以清楚地看見周圍。
沈忘州吸了口氣,下意識撐著胳膊想要起身,動作隻停留在手掌撐住,就被身體裡的異樣狠狠地拉回了花瓣,幾乎是摔了下去。
呼吸變得微弱綿長,他渾身僵硬一動不動地側躺在花瓣上,目無焦距,神情呆滯了好久,才試探性地低頭看去。
入目是一片勾起他無數回憶的暗銀色。
他動彈不得的原因就是這條一圈圈緊緊纏繞他左腿的鮫尾,在水下漂亮到移不開眼的鮫尾,離開了水卻沉的沈忘州兩隻手都推不動,反而牽動了自己,渾身哆嗦耳根通紅地躺回了花瓣上,累極了地大口地呼吸。
沈忘州咬牙忍著,不讓喉嚨裡溢出聲響,過了好一會兒,才換了個方式,去抓拽胤淮摟在他胸口的手,啞聲喊他。
“胤淮,什麽時候了,胤——”
聲音戛然而止。
沈忘州瞳孔緊縮,渾身瑟縮著依偎進胤淮的胸膛,背對著他抖了好半天,才又開口,嘴唇發抖地咬牙訓人:“變成人!你現在變成人!鮫尾……你的——”
憋了半天,也隻憋出一句“鮫尾太沉了!”。
一聲悶悶的笑從身後傳出,宛如旖旎的示好,打著旋兒墜入耳畔。
沈忘州不得不承認,胤淮的聲音讓他無法自拔地沉溺,就算再生氣,也喜歡他的聲音……
胤淮緩緩向後離開,鱗片將罪魁禍首收斂,鮫尾松開纏繞得沈忘州麻木的左腿,動作輕而溫柔地將人攬入懷裡。
親昵黏糊地一下下吻著他耳尖,嗓音惓懶地問:“累了?”
沈忘州渾身都難受,隻一個坐起來的動作就齜牙咧嘴得悶哼出聲。
胤淮的手像能精準判斷出他哪裡不舒服一樣,細致地揉按著過度使用的身體,也安撫住了沈忘州即將脫口的暴躁怒罵。
火氣雖然來得快,但也非常好順毛。
“……過去多久了?”沈忘州渾身松軟地靠在胤淮的懷裡,眼皮懶洋洋地半耷著,掌心下是心心念念的鮫尾,被他順著彎曲的弧度摸得一次次蹭動。
“隻過了七個日夜,”胤淮輕輕喘了一聲,按住他無意亂動的手,拇指意味不清地摩挲他的腕骨,誘著:“鮫尾不能亂碰……”
沈忘州哪裡知道這個,動作僵在原地,明明碰的是鮫尾中段,卻仿佛……
他面紅耳赤地松開手,手指一下下蜷縮收緊,羞赧地開口:“你怎麽哪兒都不許碰,這麽嬌氣!”
一句話就給自己挖了個坑。
“許碰,怎麽會不許呢,”胤淮嘴角微微勾起一點弧度,順水推舟地握著他手腕重新放在鮫尾上,姿態曖昧地解釋,“你想碰,可以一直碰,我會好好忍著的。”
既然會有那種反應。
這和一直碰……有什麽區別……
沈忘州燙到了似的收回手,疲憊過頭的大腦都是木木的,仿佛這七天被弄傻了,思維和身體全部反應遲緩。
七個日夜。
沈忘州後知後覺地脊背發涼。
他還活著大概全憑自己的瘋狂反抗和胤淮一顆不想守寡的心。
回憶起鮫人恐怖的構造,沈忘州咬緊嘴唇,真情實感地替自己緊張。
這次他嚇得面子和臉皮都不要了,哭得直抽抽才拒絕了,那下次胤淮若是再提出兩個一起……
沈忘州耳根赤紅,咬牙。
那不如讓他就此隕了,也好過那種丟人的死法。
不想胤淮提及他是如何丟人到又哭又抖的,沈忘州忍著嗓子的不適,快速地問:“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七天……宗內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麽。”
說到這沈忘州想起來:“從幽水宗離開後我遇到了那隻禿毛笨鳥,揍了他一頓,可惜只是個替身,他離開前讓我回到鮫嶽仙宗,說有驚喜給我——”
“不夠驚喜麽?”胤淮眉梢微挑,絲毫不覺得被戳穿有多尷尬,反而無辜地抿著他耳垂,含糊道:“不是一直想要三個人變成一個,願望成真不好麽。”
沈忘州提起這個還有些火氣,剛欲說話,胤淮又輕軟道:“師兄喜歡的可多呢。”
沈忘州的話又憋了回去。
誰讓他當初確實“腳踏三條船”,雖然三條船都是同一條船拆的,但也有點理虧。
半晌,沈忘州才攥住胤淮的頭髮攏在掌心,腦袋木木的,想法也足夠跳躍,忽然問:“胤淮,你還能變成司溟的樣子麽?”
一個很簡單的問題,胤淮卻忽然發難,食指曲起抵在沈忘州下頜,向上頂起強迫著他仰起頭,在沈忘州看向他時又偏過頭,眉目微斂,自艾自憐地牽了牽唇角,淡淡地自嘲:“我如今這幅容貌,不如司溟討得忘州歡喜了麽?忘州果真隻愛司溟呢,我一片癡情傻得很。”
沈忘州被他說的一臉茫然,眨了眨眼睛:“什麽?司溟——”不也是你嗎?!
直來直去的腦袋裡裝不下這鮫矯情的彎彎繞繞,此刻看著胤淮的眼神像看著無理取鬧的小媳婦,滿心費解,又不忍心直接問“你又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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