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阿姨……”阮星羽呆呆地看著她,走過去想要安慰她,然而手卻直接穿過了她的肩膀。
觸碰不到。
阮星羽看著治療倉裡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有些茫然。
陳醫生也是滿心悲痛:“誰能想到病情會突然在睡夢中惡化呢。”
病情惡化?
所以他其實前世已經死了嗎?
阮星羽驟然想起很久以前,他腸胃炎進醫院時夢到的場景,所以其實是前世遺留下來最後的記憶嗎?
他抿了抿唇,看著哭得不成樣子的胡護士,鼻子有些酸,從很小的時候,胡護士便一直是照顧他的人,從二十幾歲到三十幾歲,從單身到結婚生子,她就像自己的家人一般。
看著家人悲痛無比的模樣,阮星羽蹲下來,強忍著淚水,將手輕輕搭在胡護士的手臂上:“胡阿姨,不要難過,星羽在另一個世界過得很好……”
然而就是這簡單的觸碰,阮星羽卻發現自己的手開始逐漸變得透明起來,這是要離開了嗎?
阮星羽看著愈發透明的皮膚,睜大了被淚水模糊的眼,張開手緊緊抱住了胡護士。
就在那一刻,胡護士若有所感,她抬起紅腫的雙眼看向身旁,對上了那雙淺棕色的貓瞳,阮星羽像小時候一般將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謝謝你,胡阿姨不要傷心了。”
“星羽……”胡護士似乎聽見了這句若有若無的話語。
然而話音剛落,阮星羽便猛地從睡夢中驚醒,方才夢中前世的情景都仿佛近在眼前,現實卻是漆黑一片的臥室。
阮星羽抬起手放在胸前,心臟劇烈跳動著,彰顯著主人跌宕起伏的情緒。
莫名的,阮星羽心中泛起點點苦澀,他現在很想去找沈疏墨。
於是他赤腳下床,腳踝經過兩個月的休息已無大礙,他打開門踉踉蹌蹌地走到沈疏墨的門前,因為兩人偶爾會同塌而眠,所以他們的房門都不會上鎖。
阮星羽吸了吸鼻子,擰下沈疏墨房門的門把走進去,他駕輕就熟地爬上柔軟的大床,鑽到薄薄的被子裡,然而沈疏墨卻因為這不小的動靜直接醒來。
他睡眼朦朧地看著突然出現的阮星羽:“怎麽了?”
“沈疏墨……”少年的聲音帶著哭腔,往他那邊靠了靠。
“怎麽了?”沈疏墨伸手想去觸碰阮星羽的臉,卻碰到了冰涼的淚水。
“不準看。”阮星羽蜷縮起來,用腦袋抵著男人的胸膛,悶悶不樂道,“我夢到胡阿姨他們了,他們很傷心。”
和阮星羽認識一年,沈疏墨自然知道他口中的胡阿姨是誰,於是他伸出手攬過少年,手掌覆蓋在他的後腦上:“想去見他們嗎?”
阮星羽搖搖頭:“見不到了。”
因為他在那個世界已經去世了。
沈疏墨感受到他情緒的低落,低聲安慰道:“那他們在另一個世界也一定會過得很好。”
“真的嗎?”阮星羽吸了吸鼻子,抬起頭。
“當然。”沈疏墨雙手捧起他的臉,接著窗簾透露出來的少許月光細細打量,拇指擦過卷翹的睫毛,替他抹掉殘留的淚水,“先去用溫水洗把臉再睡覺,不如明天起來眼睛會腫的。”
“好。”阮星羽聽話地從床上爬起走進浴室,浴室傳來短暫的水聲,過了幾分鍾後,他又重新走出來鑽進被窩,看著側著身子看著他的沈疏墨,他輕聲道,“晚安。”
“晚安。”沈疏墨回道。
在淡淡的薄荷氣息中,阮星羽閉上眼,他的手緊緊抓著身旁之人的衣袖,沈疏墨看著呼吸逐漸平穩的少年,伸出手將人輕輕攏入懷中,也合上了雙眼。
“……喜歡你。”一句若有若無的話語從少年的口中說出,他悄悄動了動,往男人懷裡鑽去,這才在疲憊中沉沉睡去。
在少年睡著後,男人重新睜開眼,借著淺淡的月光,他低下頭,在少年光潔的額頭落下輕輕一吻。
第二天阮星羽醒來的時候,身旁已經空掉了,他迷迷瞪瞪地洗漱完下樓吃早餐。
“早上好林叔。”阮星羽打著哈欠坐在餐桌前,林叔順勢從廚房端出一碗面。
“早上好,星羽待會兒來看看要買什麽生活用品吧。”距離阮星羽開學還有半個月,但林叔已經開始準備為他購置一些新的生活用品。
“好呀。”阮星羽咬了一口包子,旋即想到了之前收到的錄取通知書,“我是不是要住宿啊?如果不住宿我感覺回來好遠。”
首都大學位於市中心,為的是平時方便學生出行,但是對於住在郊區的阮星羽來說便是格外的遙遠,光是通行便要花不少時間。
林叔聞言沉思了一會兒道:“這個你和少爺商量一下的。”
他也不敢說,不知道為何他覺得沈疏墨一定不會同意阮星羽住學生宿舍的。
“那等他下班回來我問問。”阮星羽點點頭。
因為還不確定住不住宿,兩人經過討論,暫時敲定隻購買一些新的繪畫工具,然後定製出行用的背包和新衣服,林叔確認好清單後便去聯系服裝設計師了,阮星羽則是趴在沙發上玩手機。
打開雲博,他的粉絲數量已經突破50w,成為了繪圈中比較出名的畫手,刷了一下熱搜,驚訝地在熱搜上看見了雲來工作室。
雲來工作室是女主創立的工作室,因此阮星羽總是對它抱以一定的關注,但是自從之前貓咖碰見男女主分手之後,他便再也沒聽到過和他們有關的劇情,沒想到現在還能在熱搜上看到相關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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