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受著皮膚上的觸感,亮閃閃的目光落在了附近的其他花朵上,隨後像個好奇寶寶一樣將每一朵花都輕輕觸摸一下。
“這是繡球花。”水淅瀝淅瀝的聲音響起,晶瑩的水珠從葉片緩緩滑落,他掃了一眼,微微一笑:“要試試澆水嗎?”
“要!”阮星羽眼睛一亮,毫不猶豫道,神情有些躍躍欲試,沉重的噴壺被放到他的手上,沉甸甸的分量令他愈發小心。
林叔站在一旁緩緩指導他應該如何傾斜噴壺,澆多少水,阮星羽都一一照做,認真得仿佛正在做一件大事。
“我回去再拿一個噴壺出來。”林叔見他動作逐漸嫻熟,知會了阮星羽一句後便轉身回屋。
然而阮星羽將剩下的花都澆完後都沒再見到林叔的身影,等他心滿意足地抱著噴壺回到屋中時,推開門卻發現了有兩位陌生人正背對著他。
“林叔,你也知道,我們今天特意過來就是為了找家主,要不你現在打個電話讓他回來吧。”一位身材曼妙的婦人穿著紅色長裙,渾身珠光寶氣,面上化著精致的妝容,卻掩蓋不住歲月留下的痕跡。
她的身旁跟著一位滿臉不耐煩的少年,染著一頭黃發,戴著耳釘和指環,雖一臉煩躁,卻只是站在旁邊一聲不吭。
林叔對兩人繃著一張臉,沒有了方才對阮星羽的溫和:“沈夫人,少爺已經去公司裡頭了,想找他還請您去公司裡頭。”
沈夫人掩嘴笑了笑:“你看我們這不是都過來了嗎?再過去著實有些不方便,要不你打個電話讓他回來吧。”
你過去不方便,沈疏墨回來就方便了麽?
阮星羽聽著這話語,有些莫名。
然而下一刻,他便和林叔的對上了視線,少年微微頷首:“林叔,我回來了。”
阮星羽的聲音不大,但清脆又好聽,一下子便吸引了來人的注意力。
兩人轉身望去,看到了站在鞋櫃旁換鞋的阮星羽。
少年穿著一身寬松的白襯衫,外加一條長長的黑褲,慵懶中帶著一絲矜貴,露出的皮膚像牛奶一般白皙,面容精致,像富貴人家的小少爺。
婦人的眼微微眯起,似是奇怪沈疏墨家中為何會有一位面容精致的少年,隨後又像想起了什麽,臉色一變。
她與身旁的少年對視一眼,轉頭說道:“林叔,不跟我們介紹一下?”
林叔沒有答覆:“阮先生先上去吧。”
沈夫人當即嬌笑一聲:“哎呀,回房間做什麽。這孩子看起來年紀不大,應該和小玉有話聊才對,小玉,過去和人交個朋友吧。”
說完,她給身旁的沈玉示意了一眼,讓他趕緊過去吧。沈玉眼眸閃了閃,沒有拒絕。
林叔皺了皺眉,還想說什麽,卻被沈夫人立刻推著去到客廳的座機旁,催促著趕緊打電話給沈疏墨。
阮星羽看著迎面走來的沈玉,發現他雖然年紀不大,身量卻已經比自己要高上一些了。
沈玉二話不說將他拉到了客廳的沙發處,阮星羽一不留神被拽了一下,一個踉蹌後坐在沙發上。
沈玉掃了一眼林叔,壓低聲音開口便是一句他聽不懂的話語:“你就是昨晚被小叔從陸家宴會帶走的人吧?”
阮星羽一臉懵懂,陸家宴會是什麽?
沈玉看他一聲不吭,隻以為自己是猜中事實,於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抬起下巴:“嘖,都不知道小叔看中你什麽了,竟然讓你住家裡。”
他張嘴還想說什麽,然而一對上面前那雙盯著他的清澈貓瞳,所有的話語都被堵在了喉中。
少年歪了歪頭,思索他話語中指代的事情。
難道他說的是沈疏墨好心將房子租給他住的事情嗎?
那確實挺好的。
於是阮星羽點點頭:“我也不知道呢,可能是因為沈先生是個好人吧。”
不然都解釋不了帶他治病,給他房子住等一系列事情了。
沈玉聞言一哽,一時間竟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現了問題。
沈疏墨是好人?
這話在京圈隨便抓個人來問得到的肯定都是瘋狂的否定搖頭。
多少人明裡暗裡吃過沈疏墨的虧,又有多少人對其心懷不軌後慘遭報復,他的名字便是可怕的代名詞。
然而還未等他說話,他便看著少年思索片刻後,微微抬起下巴,一雙淺棕色的眼眸直直看著他:“抱歉,你可以坐遠點嗎?我想拿本雜志看。”
這話是拒絕交談的意思。
阮星羽覺得面前這人就是過來打探沈疏墨的消息的,但他並不是多嘴之人,為了避免不小心說出不該說的話,他只有假借看雜志避免和人交談。
腦中的想法一閃而過,阮星羽便很是乾脆地往沙發邊緣挪了挪,一副我就是要拉開距離的模樣。
然而就是這副躲得遠遠的模樣卻令沈玉頓時氣得不行。
他作為沈家的少爺,雖然是旁系,也從未被人如此落過面子。
掃了一眼結束通話的林叔,沈玉咬著牙往沙發邊緣坐去。
自尊心本來就強的他,被看不起的人嫌棄後,自然不會去冷臉貼熱屁股。
然而他完全忘了其實是自己挑釁在先。
盡管沈玉一副被他氣得不輕的模樣,但阮星羽卻沒有理會,他從桌子底下抽出一份雜志瀏覽起來。
接到電話的沈疏墨很快便趕回了家中,他穿著一身西裝,仿佛和早上剛出門前沒什麽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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