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人對他說了什麽?”謝折月開口向赫連瀛舟問道。
赫連瀛舟聞言深深地看了謝折月一眼,謝折月口中的「他」有些值得推敲。
“沒錯,後來太師入宮,對周武帝說,異姓者為王即可,如何能追封為帝。若周武帝一意孤行,他便撞死在大殿之中,讓天下人都知曉廣陵王非皇室血脈。”赫連瀛舟說完了大皇子赫連折華的手劄內容。
正史上是沒有這一段的內容,隻記載了太師入宮勸說,卻沒有順具體的內容。
因為手劄的主人是赫連折華,所以裡面的內容十分具有可信度,當然這也不排除是後人偽造的。所以,謝折月必須要去向赫連決問一個真相了。
謝折月聽完赫連瀛舟的複述,覺得自己今晚可能是睡不著了。
於是,謝折月躺在床上看著頭上繁複的天花板道:“沒想到歷史居然是這樣。”
只見赫連瀛舟看著謝折月道:“赫連折月是不是周武帝的孩子有那麽重要?”
謝折月說不出話來,如果他不是赫連決的孩子,他就無法心安理得地享受著赫連決對他的愧疚和父愛。
“無論事實如何,史書上會永遠記著赫連折月是大周的戰神,是周武帝的愛子。”赫連瀛舟開口輕聲道,“你不用糾結這些。”
謝折月看著赫連瀛舟想說謝謝你安慰我,但是這件事他必須弄清楚。
“我們睡覺吧。”謝折月看了一下電腦的時間,“劇本明天再看。”
赫連瀛舟看著謝折月沒有揭穿謝折月而是幫著謝折月關了臥室的燈,然後將謝折月攬在懷裡道:“睡吧,無論如何,我永遠都會在你的身邊。”
“嗯。”謝折月應了一聲。
隨後,赫連瀛舟身上的長者氣息將謝折月漸漸安撫入睡,赫連瀛舟見此也閉上了眼睛略微松開了謝折月一些,讓謝折月到時候更好從自己的懷裡出去。
凌晨兩點,一直沒有睡著的謝折月睜開了眼睛。
窗外柔柔的月光灑落在赫連瀛舟的臉上,襯得他俊美出塵,謝折月看了一會兒後才從赫連瀛舟的懷裡躡手躡腳出來,隨後身體猶如貓兒一般輕巧地落在了地毯上。
成功落地之後,謝折月忍不住勾起嘴角,以前的基本功還在,就這水平夜探敵營也不在話下。
這樣想著,謝折月在夜色中寂靜無聲地離開了房間,開門關門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但是,當臥室的門被關上的那一刻,赫連瀛舟睜開了眼睛。
他可以選擇跟上去看謝折月究竟想做什麽,但是他最終選擇了閉上了眼睛。
如果謝折月真的將他當做愛人家人朋友,那麽這些事一定會和他說。
只見兒童房中躺著睡得正香的赫連決敏銳地感覺到自己的床邊有人盯著他睡覺,於是他立刻睜眼坐了起來準備動手。
然而燈卻是突然被打開,床邊盯著他的人正是謝折月。
“你大晚上不睡覺跑到我房間幹嘛?”赫連決在看見是謝折月後松了一口氣,嚇得他以為有刺客要來行刺他。
隨後,赫連決又猛地反應過來道:“你該不會是大晚上的跑過來讓我用英語回答你小美人魚的故事講的是啥吧。”
瞬間,赫連決覺得謝折月過分到有些滅絕人性了。半夜凌晨兩點叫你起床答題,這樣的事不過分嗎?
只見謝折月看了看赫連決神情中透露出一種憂鬱,這讓赫連決心裡不由一慌。
他連忙道:“好啦好啦,我會好好學五國外語的,你不要這樣了。”
赫連決順毛擼,然而謝折月的神情卻越發讓他看不懂,就在赫連決覺得有事要發生的時候,他聽見謝折月開口問道:“我是不是不是你和母妃的孩子?”
話音落下,赫連決的神情呆滯了一下,他苦心瞞了這麽多年的事究竟是怎麽泄露出去的?
而謝折月在看見赫連決臉上的神情後,他的心中便已經有了答案。
“原來真的不是啊……”謝折月輕聲呢喃道。
兒童房裡的燈光很暖,但是落在謝折月的身上卻是帶著些微的冷意,赫連決覺得他家小七在哭。
“誰說的?你怎麽不是我的孩子?”赫連決暴怒,他恨不得當場把在謝折月面前亂說話的人拖出來打一頓。
只見謝折月看著赫連決道:“是大皇兄留下的手劄裡寫的。”
赫連決聞言瞪大了眼睛,他瞞過了所有人,卻踏馬敗在了大兒子的日記裡。這狗東西怎麽這麽實誠?什麽都往日記裡寫?靠,寫在日記裡的東西那還叫秘密嗎?
還有這狗玩意兒是怎麽知道的?難道是侍疾的時候偷聽了他和太師的話?
一想到這個可能,赫連決就恨不得穿回去掐死自家大兒子。
“我真的不是你的孩子嗎?”謝折月看著赫連決的動作表情開口問道。
赫連決抬頭看著謝折月伸出手道:“小七,過來。”
此刻,幼童的身體和高大威武的帝王逐漸重合,他伸出手放在謝折月的頭上道:“朕說你是朕的孩子,就沒人可以否認你的身份,也沒人能夠欺負你。”
謝折月跪坐在地上怔愣地看著站在床上的赫連決,不知為何,他的眼睛有幾分酸澀。
就在那一瞬間,謝折月所有的不安與憂懼都消失殆盡。雖然他並不是狗爹的親生孩子,但是狗爹的愧疚和父愛依舊是給他的,他所渴望的親情並沒有因此徹底崩塌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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