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他們在幹什麽?”趙臧又問。
寬華抓了抓腦袋,“好像在說閑話。公子不走嗎?”
趙臧一嗤,“好了。你覺得沈瀾之會只派十幾個人來抓我?還是一群毫無紀律的烏合之眾。”
毫無紀律的烏合之眾……
謝涵:……
霍無恤幸災樂禍地對他做了個鬼臉。
武士這才一拍腦袋,“不錯,他們都沒有穿梁國軍服。”
“沒穿梁國軍服?那他們穿著什麽?”
寬華回憶了下,“齊國的,他們穿著齊服。”
“那你有沒有看到謝涵?”趙臧脫口問道。
“沒有。”武士眉目一利,“如果屬下看到他,定為公子報仇。”
“那就好。”趙臧松一口氣,爾後道:“報什麽仇,你還是別去送死了。雖然是我故意激怒他讓他廢了我雙手,但他的劍術也同樣不容小覷,而且為人狡詐陰險、詭計多端,我遇到他也要提一百二十個心。”
說完,他從腰間抽出一根有七寸長的金針,“我下戰帖前一天已收到消息,黨闕今日黃昏會抵達會陽城。我昔日救過他一次,他贈我一根金針,你速去將這根金針送到他手上,帶他悄悄過來。”
武士一喜,“公子這雙手便能恢復如初了。”
“不錯。”趙臧挑起嘴角。
不一會兒,武士就小心翼翼地拿著金針下去了,趙臧則起來雙腿踢樁練腿功,一個簡單的掃堂腿就有橫掃千軍之勢。
直到看著他練完一個時辰走進房內,謝涵才帶著霍無恤小步離開。
他心中思緒萬千――趙臧是故意被他廢去雙手的,也是故意詐死的,為什麽呢?擺脫厭陽天這層身份?又何須自殘到這種地步?
“那個人是厭陽天?”霍無恤冷不丁問道。
謝涵收斂思緒,“你也知道他?”
“齊太子大敗會陽第一劍手,一劍動四方,走到哪裡都能聽到這話,你以為我是聾子嗎?”霍無恤說完,卻又問道:“他不是厭陽天麽,什麽公子?”
“他化名厭陽天,實際是召國二公子臧,召太夫人派來會陽的細作。”謝涵說完,心中忽然生出了種猜測――在會陽做細作,經營得再好,也遠離召國權利中心,對方會不會是想擺脫這種生活,才出此下策?
霍無恤聽他回得痛快又沒有保留,挑了挑嘴角,又問道:“黨闕真的那麽厲害,能把人手筋都接上?”
“應該罷,據說活死人肉白骨。”謝涵不置可否。
“要他救人,還要有信物的麽?”霍無恤又問了一句。
謝涵終於覺察出點什麽來,看他一眼,“這孤沒試過,哪裡曉得,怎麽,你要找他?那孤可以為你一試啊。”
他聲音還是那麽富有親和力,他的聲音總帶有一種特殊的溫柔,聽他同你說話,便好像你是如此與眾不同,如此被他看重。
然而事實上,他對所有人都這樣,他的聲音裡根本沒有真心。
霍無恤笑著的臉又漸漸爬上那種獨屬於公子無恤的乖戾之色,不屑一顧道:“我又沒毛病,找他幹什麽?”
謝涵時刻注意著他的神色,並眼見著系統提示的男主愉悅度下降了一個十位數,終於確定,那天在醫館,對方並沒有昏迷,絕對聽到了那段話。
然後他假裝沒發現,握起對方手腕,“走,我們先去找風箏。”
霍無恤點頭道:“好。”
但風箏似乎被吹遠了,找了一圈也沒找到,感受著掌心裡另一隻手的薄汗,謝涵溫聲道:“是不是累了,我們先回去,孤派人再找。”
“不用了,一個風箏而已,吹走了就吹走了,浪費什麽人力。”霍無恤隨口道。
“好。”謝涵看看日頭,已近正午,他道:“孤下次再買一個給你。”
“隨你。”
一行人回去後,謝涵正見到玖少卿候在他院中,“姐夫?”
玖少卿注視著霍無恤,謝涵一拍霍無恤脊背,“你先進房。”
“這真是殿下帶來的武士。”謝涵帶來的武士名冊在他自己那兒,玖少卿並不知道他的所有武士,但他看霍無恤卻沒有一點熟悉,更兼他了解謝涵比沈瀾之多多了,絕不認為對方會帶個女扮男裝的武士。
“不是。”謝涵坦白地搖了搖頭,笑道:“沒和姐夫說,當初在忘憂山遇猛虎,其實是她與孤一起的,多虧她,孤才能安然無恙。”
他不說還好,一說玖少卿更擔憂了,“殿下調查過她麽?怎會這麽巧合地出現呢。”
謝涵擺擺手,“放心罷,孤調查過她了,一個孤身獵女罷了。孤看她天資不錯,就想帶回來教她文武,以做他用,至於之前一說,不過是想讓歐小姐死心而已。”
他這麽說,沒有任何被女色迷惑的跡象,玖少卿算是放下心來,“那便好。只是殿下為何要拒絕歐小姐。歐家家大業大,有‘兵器之王’之稱,爭取還來不及啊。”
“可也得能爭取啊。梁公就第一個不同意。”謝涵意味深長道。
送走玖少卿,謝涵打開門,霍無恤正打量著他的書房――他臥室左右兩間耳房,一個暫當會客,一個暫當書房。
“怎麽樣,這些書還喜歡麽?孤帶的書不多,這是昨天回來孤派人搜羅來的,正著人謄抄,等孤走後,就把它們都留一份給你,你有地方放嗎?”謝涵笑著過來,拉霍無恤在案後坐下,打開一卷空白竹簡,“你說你不識字,是沒識全罷,寫幾個字與孤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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