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此時此刻它的慌張是多余的――霍無恤手裡正摁著謝涵的脈門,只要謝涵一有異動,他就能立刻滅口。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霍無恤借調戲掩蓋他威脅謝涵生命的真正動作,而謝涵因為任務而慢一拍被對方成功威脅到,他現在死死盯著虛空按鈕的目光,被認作惡狠狠地怒瞪霍無恤。
姬朝陽愣著了,沒想到霍無恤是個男女通吃的,反應回來後呵斥道:“你現在膽子大了,連我身邊的人都敢動?”
霍無恤笑嘻嘻的,他一笑,便把臉上那股陰鬱化作放浪形骸,又像舔又像咬的,又親了謝涵側臉一口,抬頭央道:“姐姐,我實在看他歡喜得很,你就把他送我罷,反正你又不缺男人。”
這話赤/裸裸,饒是姬朝陽亦為之氣結,但她又不能暴露謝涵身份,隻得蹙眉,“胡言亂語,這是我的武士。”說完,對自己身後人馬一施眼色,“還不請雍公子站好。”
感受到摁在右腕上的力道又重了一分,仿佛立刻能要了他的命,謝涵終於抬起一隻手,對姬朝陽笑道:“夫人不要動怒,不然可就不美了,還是讓我好好勸勸雍公子罷。”
姬朝陽想起謝涵此行目的,隻當對方是要與霍無恤“好好談談”,皺了下眉,還是揮手喊退她的人,嗔著應道:“好罷,我總是拒絕不了你的。你就去動你那張利嘴罷,反正我最不耐煩聽你講那堆大道理,要隨處走走了,有什麽需要,就喊門外的人。”她留下幾個人後,就婀娜生姿地走了。
霍無恤喜笑著拉著謝涵進屋。
屋內空間頗大、鋪滿地席,卻是一片狼藉,料是剛剛那女人掙扎奔跑時打翻的,兩旁放著幾櫃,擺滿皮鞭、蠟燭、陶球、紅繩……
系統:【……】
“不接受任務,孤是不是會死?”謝涵深吸一口氣。
系統收回落在那些琳琅滿目物件上的目光,暗暗告訴自己“肯定是男主遇到女主後被感化,於是沒有性/虐癖了”,他冷靜地播放電子音:【是的,宿主,所以請您仔細思考,最好選擇接受任務。】
“如果孤死了,會怎麽樣?”謝涵又問。
系統:【……請宿主務必仔細權衡利弊。】
“回答孤,如果孤死了,會怎麽樣?”
系統想了想,道:【如果宿主死亡,程序會重新分析數據,遴選新一任宿主,最終任務還是會原樣施行。】
謝涵緩緩收緊五指,指節發白,面上卻倏忽笑了,“看來孤的命,根本不值一提,什麽都改變不了呢。”
系統有心想說點什麽,程序卻沒給它配備足夠的人性思維,讓它找到合適的話語。
正在它躑躅中,【叮】地一聲,謝涵按下了“接受任務”的按鈕。
它松一口氣――重新找宿主可是很麻煩的,【很高興宿主您的覺悟,我們會合作愉快的。也請您不要灰心,您佔有先機,可以給您的國家安排最好的出路。】
“嗯。”謝涵還是笑著,沒有人,包括系統,能從他那張完美的臉上窺見他心中真實的想法。
霍無恤一腳踢開門邊女人的屍體,啪地關上門,帶人走到整間房的中心,才變幻臉上那種病態易碎的喜悅為審視,“你真的是姬朝陽的男寵?”
謝涵把停在虛空中的目光轉向對面的人,他的任務目標,把眼神飛快地調整為擔憂 “你流血了。不包扎一下麽?”
霍無恤按在他脈門的手又加大了一分力,“我昨天回來的路上聽說,齊太子涵在忘憂山打死一頭猛虎,英雄蓋世,被拖回來的吊睛白額虎有一丈長。”
“沒錯,是孤。”謝涵無奈,伸出另一隻手在對方胸口按了按,“你都不疼的麽?”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霍無恤面色一白,悶哼一聲。
而謝涵也是面色一變,對方一身深黑衣衫,若不是他就近聞到血腥味,亦看不出對方傷口出血了,但哪怕發現了,他還是沒料到對方竟然流了這麽多血,整件上衣幾乎都被浸濕,他收回手,滿掌鮮紅。
“你不要命了。”謝涵斥道,連忙伸手要去解對方衣衫。
霍無恤側一步避開,像提醒似的又按了他右腕一下,目露寒光,“你早就看出我是誰了?”
“你既已知道孤身份,難道還真能殺了孤?”謝涵歎一口氣,“何必還無謂地扣著孤脈門威脅孤呢?這只會加重你的傷勢。”見對方還是不松手,反而更加警惕,他終於無法,豎起三根手指,“皇天在上,今我謝涵立誓,絕不泄露公子無恤之秘,有渝此誓,使我無克遺育、人神共戮。”
這誓言歹毒,饒是霍無恤亦瞪大眼睛。
謝涵看向他,“好了罷,可以煩請公子無恤松手,包扎一下傷口了麽?”
霍無恤仍看著他,卻緩緩松開手,沒了支撐,他踉蹌半步,扶住一邊擺滿各種東西的高架。
還沒等他徹底穩住身形,謝涵已經半攬住他肩頭給予人支持。
霍無恤身體一僵,肌肉繃緊。
謝涵恍若未覺,帶人席地坐下,從腰包上掏出姬朝陽扔給他的療傷聖藥和包扎用的軟布條,在一邊放好,手指便要去解人衣帶。
半路卻被另一隻手截住,“我自己來。”
“你禦女無數,難道也會害羞?”謝涵奇怪道。
霍無恤手指一頓,“那些都是女人。”
“所以你對男人害羞。”謝涵恍然。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