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洋沉默了下:“……你想的很有道理。但難道你不知道昨夜殿下是去朝陽夫人府的?”
“這是掩飾。”葉猛已看穿一切,“這樣放消息出來,一可讓柳姑娘吃醋,也許會自己回來;二可讓逃跑中的柳姑娘放松警惕。殿下深謀遠慮,怎麽是我們可以想象的?好了,別說那麽多了,你快和我一起去找柳姑娘罷。也許她現在正一個人倒在路邊,小腹劇痛、血流成河,她長得那麽好看,萬一再被其他人侮辱了,那可怎麽辦?”他越想越慌。
霍無恤:“……”呵呵,謝謝你的關心啊。
葉猛慌的不行,“那殿下該多傷心啊。”
霍無恤:“……”
“你有沒有想過,這個柳絮姑娘是四天前突然出現的。”王洋拉住葉猛。
葉猛一卡,“你是說她身份可疑,是其他人派來用美人計迷惑殿下的,卻一不小心遺落了真心,懷上了殿下的骨肉,所以寧可逃離?”
王洋:“……”他找回了聲音,“不,我的意思是,四天就算懷上孩子也發現不了。”
葉猛奇怪看他,“是你知道的只有四天,殿下也許早早就遇見柳姑娘了,柳姑娘早就懷上了。”
王洋就不明白為什麽所有情況都會繞回懷孕、小產這兩個問題上,他籲出口氣,“你知不知道今天來了個少年,相貌與柳絮有五六分相似。”
葉猛:“難道是柳姑娘的兄弟?”
王洋又籲了一口更長的氣,“那你還記不記得,在柳姑娘出現前,楊明向我們抱怨說,來了個厚顏無恥的小混混手執殿下的身份玉壁。”
葉猛想了想,點頭,“記得啊。”有些煩躁,“但你究竟想說什麽,是不是不想和我一起去找。”
王洋:“……”
“啪啪啪――”
忽然一陣掌聲,葉猛嚇了一跳,循聲看去,但見謝涵撫掌。
葉猛:“!!”
“你這麽關心孤,孤真的覺得很欣慰。”謝涵動容道:“所以孤獎勵你,來教這個新晉武士的劍術。”他拉出身後霍無恤。
霍無恤:“……”他貼著他耳朵咬牙道:“我怕忍不住殺了他。”
“他那麽關心你,你怎麽忍心傷害他?”謝涵用一種不敢置信、從未見過如此冷酷無情之人的目光看著他。
霍無恤:“……”
“是。”葉猛應下,然後躑躅了下,“柳姑娘……”
“她已被孤找回來了。”謝涵臉上綻開了個歷盡艱辛終於得償所願的複雜笑容。
“那……”葉猛看了看腳尖。
謝涵心領神會他的未竟之語,安慰道:“孤並沒有失去什麽孩子。”
霍無恤……霍無恤腳下一滑,回頭怒目看他。
謝涵對他笑了一下,那笑容名為:從未有過,何來失去,我說的難道不對嗎?
霍無恤:“……”他噎了好大一口。
葉猛卻喜極,他歡喜的表現就是一拍旁邊人肩頭,拎起他肩膀,哈哈大笑道:“來來來,別看小差――”
“他身上有傷,你別太用力。”見兩人已在場心,謝涵悠悠道。
“殿下,我用左手呢。”
“快一點,還有半個時辰,他就要隨孤進宮。”
“喲呵――”葉猛吹了口哨,他都沒法進宮,對方居然有幸。他拿出劍,決定好好教教新人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新人無恤:“……”
劍法靈活多變,沒有太多規矩,有人從未與人比試,便可在瀑布浪濤前悟劍,成為絕代劍客,足可見擊劍不需要教授太多書面上的東西。
稍微講了些起勢收勢後,葉猛站到霍無恤對面,嚴肅道:“這些都是最基本的,但真正運用,就要靠實戰,所以具體劍法,我在打鬥中教你。來罷――我就用一隻左手。”
“鐺――”葉猛第一次削斷霍無恤的劍,嘴上大聲道:“我直刺過來,你不要橫劍擋,因為你沒有寶劍,年紀也比我小,臂力沒我大,你應該彎腰俯身躲開,然後劍從下刺來,對,就是這樣,哎喲――”
“好靈活。”看台上,王洋不禁為霍無恤驚人的學習速度而讚歎。
謝涵“嗯”一聲,“他一直聰明得讓人害怕。”
這個評價……絕非是對待自己人的……王洋不禁抬頭看一眼謝涵,但見他神色無喜無怒、平淡至極,又重新把目光放回場中。
一開始,葉猛是壓著霍無恤打的;但他每指出對方的缺點,對方立刻舉一反三,這就成了偶有勝負了;再然後,葉猛終究是個右撇子,練左手劍沒幾天,霍無恤又是個奇才,更兼心中一股鬱憤,不一會兒,就壓著人打了。
“這――”王洋不敢置信,他是親眼見對方對劍術一竅不通到現在的頗有小成的。葉猛是什麽人,雖然被謝涵百般嫌棄,雖然現在使的是非常不習慣的左手劍,但也是齊宮禁衛軍百裡挑一的好手,久負盛名的劍士,現在竟――
謝涵看著場中葉猛懷疑人生的表情,不厚道地笑了一下。
然後轉頭對王洋道:“他雖然不通劍術,但常年在山野與野獸搏鬥。你看,野獸不會什麽劍術,卻可以殺個絕佳的劍手。便可想見他的靈活與力量了。像他這樣的基礎,一切手腳功夫,對他而言,都可以說是‘三千大道,殊途同歸’,稍稍點撥,便可觸類旁通。”
這是他剛剛才悟出來的道理,之前和霍無恤交手,沒有時間細辯,現在旁觀,只見對方每個動作,都充滿靈活性與爆發力,尤其還有從動物學來的招式,那大敗葉猛的一招,繞劍從對方後方穿過,他從沒見人使過,卻像極了蟒蛇纏住獵物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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