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傾城看著飄過眼前的一片嫣紅桃花瓣,流轉的光陰在此刻似乎都變得緩慢,她不禁伸手去接,心中忽然不合時宜地想到幾句話: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這樣可以嗎?”謝涵把劍柄遞回姬傾城手裡。
姬傾城回神,扔了手裡的桃花瓣,喜滋滋道:“好,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表哥教我。”
謝涵目露微妙,這不是只有兩個動作麽?他道:“你模仿著孤的動作來一次。”
姬傾城“哦”了一聲,然後……沒有然後了,只有一掃和彎腰,全然沒有花瓣。
“你蕩開劍鋒時用掃,側掃,劍脊朝運舞動方向,然後撈花瓣……”
“不不不,快一點,不然花全掉了……”
“那你站得離桃樹近一些、再近一些……”
連著幾十次失敗後,姬傾城哭喪著張俏臉過來,“表哥,我太笨啦。”
“哪有,初學都是這樣的,你回去以後多練練就是了。”謝涵安慰道。
姬傾城搖頭,“回去之後沒有表哥,更練不會了。”說完,她大眼睛盯著謝涵,“表哥可不可以帶我一次,讓我切實感受一下。”
“帶?”謝涵目露異樣,這得是多親密的姿勢啊。他把這動作在腦內過了一遍,然後招人拿了塊白綾過來,“孤拿它引導你。”
姬傾城:“……”
謝天謝地,對方再又三次嘗試後,終於玩夠了――學會了,但是……
“糟了,君父壽宴設在宮內辟疆大殿,那兒可沒有花兒。”姬傾城又可憐巴巴看謝涵,“表哥怎麽辦?”
謝涵沉吟片刻,道:“你可使人在附近準備好一袋新摘的花瓣,等你到這個動作時灑出來。”
“誰?表哥麽?”姬傾城看他,“這可不好灑,既要配合,又要有些力道才能從我眼前飄過,別人傾城實在信不過。”
謝涵:“……”
他似乎被套路了。
這麽當著眾人的面幫對方灑花瓣,有眼睛的人都會覺得他們有點什麽了。
他摸了摸鼻子,道:“表妹可在自己腰包裡準備一袋花瓣,要用時刺破腰包就是,自己控制,豈不比孤遠遠的來要好太多?”
這倒是。姬傾城沒有理由拒接,隻得在心裡歎一口氣,然後和謝涵一起往室內走去,“今天真是多謝表哥了。”
“舉手之勞罷了。”謝涵一哂,心裡卻想著對方要是再來一次,他可就要心力耗盡了。
“對了,聽說表哥武士中,有個巾幗不讓須眉的黃衣姐姐?”姬傾城狀似好奇道:“她還替表哥擋過一箭是不是?傾城有辦法使黨神醫過來,或可治好她的啞疾。”
謝涵:……
他忽然壓低聲音道:“表妹,這先不急,其實孤另有一事需要你幫忙。”
“嗯?”姬傾城疑目,這回她是真好奇了。
“孤對一件事很是迷惑,前日朝陽夫人偷偷帶孤進雍質子府,你說這是為什麽?”謝涵目露深思。
“什麽?”隨著他話音落下,姬傾城腳步一頓,止在門口,驚疑不定。
謝涵又道:“她本不應該帶孤一個外國人進去的。朝陽夫人與姑母的關系是否真的是好,孤懷疑她想像公子高一樣借孤對姑母做什麽?”
“不,大姐姐和大哥的關系才是真的差。既然和大哥關系差,就只能和我們好。除非暗中有第三人想漁翁得利。”姬傾城冷靜道,說完又追問,“那表哥進質子府後,可遇到什麽不尋常的事情。”
“不尋常……”謝涵擰眉思索一會兒,道:“雍質子凌虐一少女后又殺了她,算嗎?”
“他一直這麽好色嗜殺,哪算什麽大事。”姬傾城蹙眉道。
謝涵卻奇道:“你們都知道?既如此,何苦還總派那麽些苦命女人過去?都是美人,賜給他人豈不有價值得多?他一個質子,少幾個女人,有什麽關系?你們怎麽這麽縱容他?”
“派人?那不是質子府中本來就有的麽?”姬傾城奇怪,“我記得是一早準備在府裡的歌舞姬啊。”
“孤前日,卻聽質子府內人說,是劉正卿新買的一批。”
姬傾城目光一變。
等把人送走後,謝涵終於松一口氣――霍無恤能想到的,對方應該也能想到,希望她不會再來找他了罷。
想完這一出,他朝車廄而去,揮開喂馬的馬奴後,踩上車轅,掀開簾子,伸出一隻手,笑吟吟的,“孤來接你了。”
姬傾城口中的“黃衣姐姐”抬頭幽幽看他一眼,“我已經運轉了五個大周天了,見色忘友。”
謝涵卻有些開心,“你說我們是朋友?”
霍無恤一愣,飛快從馬車上下來,耳尖微紅,“幹嘛啦,浪費這麽多時間了,現在還不快點教我?”
【叮,男主愉悅度-5】
謝涵看著對方背影,目露深思――他不是真心實意的,他一直在演戲,演戲討好他,為什麽?
之後依然是一樣的先學典籍認字,謝涵照舊拿出《江山嫵媚美人謀》。
之前看到姬傾城到了楚國,陰差陽錯成了一個舞姬,在一次宴會上被進獻給新繼位的楚王子般。
然而就在宴會上,又發生了一場政變,最後姬傾城憑借智慧幫助楚王肅清叛亂。
之後姬傾城就一直留在楚國,期間聽到雍公子無恤回到雍國的消息,還趁梁國內亂時奪取了其戰略要地――河西三邑,一戰成名,終於被冊封為雍國太子。姬傾城很高興對方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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