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討梁國擇君的事情終於展開。
只聽姬忽極富感情地朗誦道:“時光如白駒過隙,梁武王的音容笑貌,予一人還歷歷在目,結果六年來梁國七易其君,倘若武王地下有知,怕是遺恨無窮.....”
謝涵:“......”
深知一切的謝涵:“......”
這真的不是在嘲笑嗎?
“國不可一日無君,先王驟然崩逝,梁武王為天下計,與諸位共襄後代天使予一人繼承大統,而今先後七位梁王去的倉促,也到了予一人幫助梁武王的時候了。予一人為梁國計,與諸位襄,推舉賢能者王之......”
在場的,有劉、葉、薛三家及其黨羽,有非世家出身但被梁武王一路提拔的重臣,有楚、齊、燕、雍、召、鄭、杞、鄒、宋的國君或者國相、掌權人及帶來的重臣,或多或少都知道梁國內有玉枕君、絡卻君、精明君三位候選人。
只是......
精明君和絡卻君都爆出了醜聞,很有些影響聲譽,讓人一時都不好提及了。
率先打破了短暫凝滯的竟然是劉央,“絡卻君乃梁文公第五世孫,且為質有功,不知諸位看是否當得起我大梁國祚?”
梁國司寇府府主汪揚最看不起拿起子膽小懦弱之人,或許他知道劉央不安好心,但他更不能讓這種會嚇尿褲子的膽小鬼當上梁王,“有功則賞,但幾時我梁國國祚能做賞賜用了?”
薛雪明知事不可為,卻仍抱一絲希望,“雍長公子為質有功,雍君到處找法子迎公子回國為儲君,怎麽到了我國,府主就攀扯出這麽多事端來了?”
雍君和王免俱是臉上一拉,王免道:“立嫡立長,本來如此,為質有功,不過是錦上添花,我國長公子與絡卻君可不是同樣情形。反觀貴國,玉枕君乃梁景公重重孫,才是爾梁國正統。”
謝涵掀起眼皮,評判著王免這句“立嫡立長”究竟是賊心不死,還是順勢抨擊?
“君侯,雍君與王相,立場已有分歧。”霍無恤那是誰啊,謝涵就算打個哈欠,他都知道對方究竟是困了還是無聊或者是托辭,現在一看對方臉色就知道人在想什麽,開口解釋道。
謝涵“嘖”了一聲,“麻煩。”又玩笑道:“想不到王相如此看重無恤?”
他想起來了,在《江山嫵媚美人謀》中,王免自始至終都是支持霍無恤的,他堅定地認為對方能帶雍國走向強盛,也是他幫霍無恤鬥倒霍無忌的,如果不是在和楚國曠日持久的戰爭中誤以為霍無恤身故,他是不會在那時袖手旁觀,也就沒有後來的引咎辭職了。
“五十步笑百步罷了。梁景公、梁文公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黃歷了,說這個實在沒什麽意思了。明人不說暗話,咱們心知肚明,離梁室嫡系血脈最近的三位,現在就在席上,分別是玉枕君、絡卻君、精明君,現在端看誰有能耐承擔宗廟社稷了。”楚國席上有人開口道:“不知陛下以為哪位堪當大任?”
姬忽是和稀泥的高手,但這回他沒有立刻笑開,而是把目光放在楚子般身上轉了一圈。
楚子般不願意說話,他以為絡卻君只是膽小,沒想到還會尿褲子。
就算勉強算自己人,就算這種人做梁王對他更有好處,他也看不上對方。
更不能忍受對方和他平起平坐,梁國如何說也是他平生大敵,讓這種人做他敵手,豈非自辱?
因此,即便他手下臣子開口,他也不願意幫腔。
姬忽似乎在評估楚子般的意見,又似乎在考慮,最後扶著額頭苦惱道:“予一人終年未出上明城這方寸小地,算起來這回還是予一人第一次出遠門呢。這樣閉目塞聽,予一人竟絲毫不了解三位小君性情能力,不知諸位可否給予一人說道說道?”
旋即場上便是此起彼伏的對三位“候選人”的介紹,主要來自劉、葉、薛,可不光光是劉家介紹他們的玉枕君,葉家介紹精明君,薛家介紹絡卻君。
薛家還會幫忙說出精明君“重規矩守禮法敬重嫡妻,妾室可恨謀害了嫡妻後,精明君終日鬱鬱寡歡,可見感情深厚”雲雲。
葉必果在精明君嫡妻死訊傳來後不久,就去找過齊國,被謝客後就不抱期望了。
但他不抱期望,另外兩個也休想得逞,他指使家臣開口,“有功則賞,絡卻君為我國為質多年,勞苦功高,必要賞賜,不如就賞些上好的雲緞做尿褲罷。”
何其刻薄!
眾人朝絡卻君看去,只見其憋紅了臉、瑟瑟發抖,卻不回話。
薛雪怒極,“不如給精明君夫人喪葬用罷。”
葉氏一擊致命後,就不在抓著絡卻君了,他抱臂不屑地瞥了薛雪一眼:傻子。他是因為齊國放棄了,實在沒有辦法,可楚國還沒放棄絡卻君呢。這個時候如果讓絡卻君出來說些什麽或許還有機會,對方竟半點沒想過調/教對方,真是不知道怎麽從薛崤手上奪的權。
現在所有梁臣都失望透頂了——這種人若做國君,只會讓梁國受盡屈辱。就算楚國一意孤行也會引起梁臣強烈抗議。
隨後,他將槍口調轉劉氏。
葉更綠是葉家有名的風流浪子,此時他搖著扇子笑得促狹,“人不風流枉少年,聽聞玉枕君夜禦七女,府中有姬妾三百,一年日日可不重樣,不知是真是假?”
“葉大人多此一問。”玉枕君也搖著扇子,比對方更瀟灑,“夜禦七女,又日日不重樣,一年下來怎麽也得要佳麗二千一,姬妾三百如何夠?葉大人言談豈非自相矛盾?本君以為謠言當止於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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