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
——他可以除了鳴玉坊的老板拂胭, 卻絕不能冒大不韙對付梁太后。
謝涵只能積極去想怎麽借著這層關系謀求好處——對方能將姬弘的假身份告訴他,便是授他以把柄, 可謂誠意滿滿, 二人也無形中形成聯盟。
會盟結束, 各國君主、使臣陸續回程。
在霍無恤和溫拾許的齊心協力下, 雍君的病漸漸有了起色,謝涵準備等雍君再好些再啟程,便向齊公請求晚一步離開。
狐源笑著道:“我等也不急於一時。”
虞旬父也說:“救雍君一命, 對我國百利而無一害。”
只有齊公板著臉,“雍公子可隨行雍君醫治。”
“君父說什麽呢?”謝涵不樂意,“您當初可是答應兒臣了, 只要雍君和咱們支持同一位梁王繼承人, 而不強求無恤,就讓我們各自安好, 怎可出爾反爾?”
他目光灼灼,言語辛辣,齊公偏頭,憋出一句,“知道了,滾罷。”逆子。
於是齊國與雍國的車隊都先耽擱了下來。
燕國預計在第二日離開,因此謝涵先後邂逅了燕侯身邊的兩大使臣。
聶慎望著他,猶豫得好似怕驚醒一場幻夢,最後咬牙道:“溫留君可是男子?”
謝涵:......
“何出此言?”
聶慎目光如炬,“聽說溫留君曾多次與朝陽夫人單獨相處,還有過一夜。”說完,隻聞耳邊一聲輕笑,熱氣噴灑在臉上。
他偏開腦袋。
謝涵伸手撫摸他的側臉,“聶郎,我可從來沒有說過我是女子。”
“而且,這真的重要嗎?”
他視線下移,落在對方小腹,“我以為在白俞環地道裡,聶郎就應該明白,重要的是心中所想,而非一副軀殼。男子女子,不過皮囊而已。”
“所以無論你聶慎彎眉櫻唇、楚楚動人,我都當你是頂天立地的英雄。”
聶慎耳垂微紅,他還稱不上英雄,稱不上。
他現在就要做一件不夠英雄的事了,“殿下、殿下想在這裡解決你。”
謝涵神情一凜,對方口中的殿下,只能是寧襄,“怎麽解決?刺客?”
聶慎已後退半步,“溫留君在白俞環對聶某有兩次救命之恩,之前在靈道城還了溫留君一次,這次再還一次,從此,我們兩不相欠,溫留君好自為之。”說完,便行色匆匆地走了。
他之前一直擔心虞旬父會在路上做什麽,所以用《陰陽兵符》拖著對方,這段時間,他不時讓霍無恤憋出一兩頁內容給虞旬父,遂和對方進入了友好期。
難道到頭來,竟是狐源?
正他凝眉苦思時,阮明蘭也來了。
她臉上帶笑,很愉悅的那種笑,發自內心,“溫留君,我決定了,要陪拂胭姐姐留在會陽。”謝涵心知因為姬弘生母是其族姐阮明心,梁王身上流著阮氏的血,她自然是開心的。
“溫留君,你之前說的很對,所以我要送你一件禮物。”阮明蘭伸出一根柔嫩的手指,抵在粉色的唇上 ,“噓”了一聲,從懷裡掏出一個錦盒,“我們之前約好了,我去靈道城幫你竊取機密。”
謝涵呼吸一窒,剛剛因為聶慎突然爆些會引起他社死的話,因此謝涵驅散了婢女衛士,如今室內室外都是空蕩蕩的,他立刻問系統,“我周邊都有些什麽人?齊公是不是在附近?”
【齊公帶著隨行文臣武將和士兵,1分鍾後就能抵達。】
謝涵用0.01秒換算了時間後,立刻打開錦盒,見其內是一方寫著密密麻麻字跡的素絹,他看也不看,就將其扔進火爐裡。
阮明蘭甜甜的笑一僵,怪異地皺起眉頭要去撿那素絹,“溫留君,你——”
她還沒過去,就狠狠摔進了一個懷裡。
撲面而來的男人臭味,令她難以忍受,她開始掙扎起來。
謝涵趁機弄亂二人衣衫、頭髮,嘴上加重了聲音,“阮小姐,請你自重。”
阮明蘭:?!
“阮小姐,本君說過很多次了,本君不愛紅顏,你又何苦呢?”
“什麽?歐小姐和宋公主,皆是情勢所迫。”
在系統通報,齊公和隨臣已在門外時,謝涵猛地松開手,將阮明蘭推倒在地,一副不堪受辱的樣子,“阮小姐,你再動手動腳,本君就要叫人了。”
“哐——”的一聲,門扉大開。
齊公站在門口,他身後是神色莫名的虞旬父,和僵硬的狐源,再往後是其它文臣武將和一溜士兵 ,霍無恤也在人群中。
他實在不明白,他就是出去給雍君扎個針的時間,究竟又發生了什麽。
突如其來的人群,令謝涵一怔,“君父和諸位大人怎麽來了?”
虞旬父因為《陰陽兵符》的事,正和謝涵蜜裡調油,提醒道:“有人看到燕使和溫留君私下會見 。”接著笑了起來 ,“原來是少女春思啊。”
阮明蘭被推得摔了個屁股墩兒,忍著臀部的疼痛站了起來,臉色難看,“溫留君不要胡言亂語。”
狐源輕輕動了動鼻子,“什麽燒著的味道?”他瞧著那香爐蓋還開著,裡面是燒成黑團的素絹,“這是——”
“不過一些‘紅豆南國’的癡語。”謝涵在人群中很快找到霍無恤,幾步過去,對人說道:“本君可什麽也沒做,手都沒給人摸一下,你莫要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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