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蕩!”少年拿衣服蒙住腦袋,隔絕對方遊魚般的手指。
原著十穿3
謝涵體質說來奇怪, 說強罷,多病;說弱罷,易好;可謂是病來如山倒 , 病去如泄洪。
第二日醒來, 她除了顏面部、雙手還有些蜂毒余痛,幾乎可謂痊愈,少年嘖嘖稱奇, 急不可耐道:“那還等什麽, 咱們快走罷。”
謝涵看了他一眼, 沒有過多的情緒, 卻又問了一句,“你有沒有什麽心願?”
少年奇怪,“你昨天問了一遍, 怎麽今天還問?”他心中古怪,卻聞人道:“哦, 大概是我還想再親你一下罷。”
少年:!
他微微偏開頭, “你一個女孩子, 怎麽這樣油嘴滑舌。”
謝涵微微一笑 , “快走罷。”
少年果然對山勢熟門熟路,一路順著道帶人下山,眼見著快要到山腳了 , 謝涵忽道:“等等。”
“怎麽了怎麽了?有危險?”少年左顧右盼。
謝涵捏著背上包裹說 ,“我若穿著你這身衣服出去,下山後如何說的清楚, 我得先換上自己衣裳。”
少年心中一悶, 點頭道:“也是,你女孩子, 穿著其他男人的衣服像什麽樣。”
“男人?”謝涵上下打量少年的小身板一會兒,在對方惱羞成怒的目光裡,用手比了比,“嗯嗯”點頭,“再長兩年,大概就比我高了。”
“你懂什麽,厚積薄發知不知道,我們純爺們都是這樣的!”
“對對。”謝涵笑著點頭,打開包裹,“好了好了,你快轉過身去。”
身後傳來窸窣的布料摩擦聲,少年幾乎能想象到對方穿到哪一件了,先是那束胸的小甲——他耳尖紅的要滴血,隻覺渾身都熱,胸口最熱。
胸口最熱,他倏忽低頭,愣愣地看著自胸前透出的劍尖,破天荒發現,原來被劍刺的第一感受,不是疼,而是熱,緊接著是一冷,最後是痙攣般的痛感。
謝涵抽回劍,帶出一片血花,她抹了下臉,扶著迎面倒下的少年,迎著對方不敢置信的目光,“抱歉。”
少年緊緊攥著她衣袖,大口大口的鮮血吐出,琥珀色的雙眼睜得大大的,茫然又憤怒,不甘又絕望,“為、為、為什、麽!?”
“因為你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謝涵抱著人,任其胸口鮮血汩汩而出,“你有沒有什麽心願?”
她第三次問了這句話。
少年這時終於明白了對方的兩次詢問,他好傻,竟然在這個時候才想明白,他想大罵對方虛偽,出口卻是,“你、你再、再親我一、一下。”
謝涵一愣,低頭輕輕碰了下對方的唇,滿口血腥,不似昨日的清新美好,她溫存地摩挲著,直到對方閉上眼睛咽了氣,才發覺口中腥甜中還有鹹澀。
為什麽會有鹹澀?
她摸了摸自己側頰,原來不知何時,自己已經落淚了。
她怪道:“我竟在一天一夜之間,對你有這樣深厚的感情了麽?還是生離死別?還是愧疚難當?”
五味雜陳令她難以分辨,最終她歎息一聲,將人抱到一處樹蔭下,拿雜草掩蓋其身形,這裡是山腳,遠遠已能見人煙,想來不會那麽快有猛獸叼食屍體,“是我對你不起。你等我片刻,我派人來取你屍體,日後入我陵寢。”
謝涵很快離開了忘憂山,雇了馬車回到齊驛使館,驛使館已徹底亂了套,見到她來,玖少卿幾乎喜極而泣,“殿下!”
謝涵略過少年發現自己女兒身不提,其余一一還原,最後隻道遇到一個殺手,少年替他擋了一劍,殺手則遁走。
玖少卿即刻派人去追尋殺手,並找少年的屍首,並為謝涵延醫請藥。
謝涵的愧疚,在照到鏡子的時候,突然跌了一個度,只見鏡中人頭腫如豬,滿臉紅斑,眼睛都被擠地看不見。
她剛剛就頂著這樣的臉行!走!了!一!路!
而這減半的愧疚,在聽到來人回報沒找到少年,只有撒開的染血雜草時,更跌到谷底,“查——給孤查,前日入忘憂山的,十二三歲少年,掘地三尺,也給孤查出來。”
“是。”
之後謝涵就開始了養病的深居簡出日子,她有傷,更兼如今形容有礙觀瞻,並未去所謂的會陽武士行館弈劍大會,於是那兒也沒有第一劍士厭陽天的校場挑釁。
其余那日一道參與狩獵的家族他國子弟一個個過來,噓寒問暖的噓寒問暖,夾雜著恨不得指天發誓撇開謝涵遇險嫌疑的言語。
沈瀾之身為接齊招待使也來探望他了,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謝涵沒有奕劍,甚至頭帶鬥笠,但用姬擊的話說:美人在骨不在皮。
對方依舊對她展現了不同尋常的熱情,又暗中透露她這次遇險恐與公子高有關,當然他的透露是極盡撇清關系卻不慎反而暴露。
等他走後,玖少卿面色陰沉地走了進來,“公子高竟然如此大膽!”
熟悉的分析,熟悉的一切。
黨闕還是來了,隻這回是來給她看臉的,到底是神醫,不兩天謝涵的臉就消了腫,紅斑也退下去,隻余淡淡的麻子,只有就近觀察,才能發現。
謝涵終於解下鬥笠,隻這期間,少年杳無音訊,好似人間蒸發,山腳居民都說見過這少年,卻不知其來歷。
緊接著,是沈瀾之慶賀她傷勢好了泰半,去鳴玉坊一頑,在那裡,她正式遇到公子高,又見了姬朝陽,又聽了沈瀾之的“酒後吐真言”,成了其搭上梁夫人的橋梁。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