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涵猛地坐起,“嘶”了一聲。
“慢點。”床上人下意識張嘴, 話一出口發現聲音沙啞而纏綿,愣了一下, 抿了下唇, 卻瞧見人亂七八糟地解著兩人纏在一起的頭髮, 遂越解越亂, 幾不可查地抽了下嘴角,伸過手去,“你省省罷, 一邊坐著。”
他自顧說著,沒注意身側人微變的面色。等他三兩下解完,就撞入対方探尋的目光中, 皺了皺眉, “怎麽?”
年輕的齊帝陛下輕聲問:“王上?”
雍王無恤:“何事?”
猜想被驗證,謝涵一點兒也不覺得高興, 他一手支著下頜,“您今朝高壽幾何?”
雍王無恤伸手就要去探他額頭,譏笑道:“你昨夜貪杯,現在終於是燒壞腦子了。”
謝涵偏頭避開,使他一手落了空,,也叫他面色瞬間沉下,自個兒視若無睹般,“是在下這張臉過於美好,使雍王只顧著注意在下,而不顧周圍環境了嗎?”
其實這麽說也沒為什問題。
昨夜睡下時,雍王無恤惱怒謝涵不聽話,導致今晨醒來滿心都是対方有沒有“又”病了,要是有,好叫対方知道自己何等無理。
而現在自然慢一拍注意到周遭,雅致華麗,低調奢靡,床腳四顆夜明珠含在盤龍嘴中,吐露著淡淡光華。這絕不是崇尚簡潔的雍王宮。
謝涵伸手一按,龍口大張。
明亮的珠光瞬間照亮面前人英姿勃發的面龐。這也絕不是那半生坎坷、意興闌珊的雍王后。
原本朦朦朧朧的光變作大亮,許多痕跡頓時無所遁形。雍王無恤下意識目光移動,順著対面人敞開的衣襟滑下——
滿園旖旎,一室春/光。
卻是截然不同的風景。
他冷冽的臉上終於流露出不敢置信的震驚。
“別想了。我一沒擄你,二我就是謝涵,三你若不信隨我出去走走。好了,衣服穿起來。”謝涵輕擊床沿銀鍾,宮婢魚貫入內,雍王無恤還想再問,見到這麽多閑雜人等,也是先閉了口。
結果謝涵等人甫一拉好衣服,就哢噠給人上了個鐐銬,雍王無恤冷笑,“你沒擄寡人?”
謝涵瞟他一眼,上手替他扣系帶,雍王無恤仍是冷笑,“她不會做這個的,你是謝涵?”
謝涵拍著自己所有物般拍拍対方肩頭,“我不擄你,可這肉身是我的,我合該保護起來,你若出去後要逃走,我派人追捕豈不打老鼠傷著玉瓶?誒——你不會還沒感覺到這身體不是你的罷?”
自然是感覺到了某種違和感,這違和感甚至使他沒注意対方說他是老鼠......可他怎麽也不會異想天開到這不是他的身體這一點上罷。
謝涵摸了把銅鏡放到其眼前,雍王無恤一眼便注意到額角有一個淡淡的傷疤,他臉沉了下來,摩挲著傷口,目光晦澀,良久問,“是誰?”
反應挺大。
想不到雍王也這麽喜歡臭美。
謝涵摸了下鼻子,“是我。”
這種傷口,很難是打鬥出來的,雍王無恤目光轉向他,若有所思,“這是你想象中的世界?還是我在你的夢境裡?”倜儻男兒身,依昔雅致齊宮,未曾被戰火熏得面目全非,這些無一不是対方心底最企盼的夢。由不得他不這麽想。
想到剛剛更衣時二人身上斑駁痕跡,他臉微微一紅,心中哼笑道:我竟不知道她心底原來也是想的。
至於対方會想打他,他一點兒也不覺得奇怪。
冷不丁瞥道対方脖側紅痕,他眼神一飄,嘴上冷冷道:“這是你想象中的世界是也不是?你把我拉入這個世界是想做什麽?”
謝涵歎為觀止,誠懇發問,“你為什麽不覺得這是你的夢呢?”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雍王無恤有理有據,“寡人焉會夢到你成了男人?只有你自己會這麽想。”
“所以這便是我的夢?”謝涵喃喃,讚歎不已,“那麽恭迎雍王大駕。王上看看我編織的夢境如何?”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雍王無恤本是那麽推斷的,現在聽人這麽說,不禁心裡泛起嘀咕,沉吟片刻,“你想拖延寡人対齊國動手的時間,所以把寡人拉入這個夢境?”
哦——
原來是準備対齊國動手的雍王啊。
謝涵拉起鐐銬的鎖鏈,以寢殿為圓心,開始為異世的雍王介紹自己的江山。期間兩人吃了早餐,逛了長街,途中見到熟人二三。
沈瀾之目光如炬,探尋到二人掩蓋在廣袖下的鐐銬,他表情瞬間蕩漾起來,嘖嘖稱讚,“好物好物。”
並不是很懂,但対方神態實在太好懂,雍王無恤詭異地感受到一陣難言的羞惱,不禁側頭剜旁邊人一眼。
卻見対方泰然自若,“我那兒還有一対,三十金,趕明兒給你送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莫名其妙又腦補了一個原著刀口甜的番外,結合三姐跳河結局,竟然陡生:我的天,你們怎麽就到如此地步了。——這一想法。
於是決定開個if番外。
周六沒更,欠大家一章。
總計欠款兩章,三月底前還清。
突發奇想2
雍王無恤:“......”他早該知道對方皮厚無敵匹。
哦, 不,還是有敵手的,沈瀾之嗔怪, “您富有四海, 竟還惦記小臣些許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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