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劉決。
當然,在這之前 ,他得先去進另一個客人——遠道而來的齊二公子謝涓。
當初謝涵一封書信,當真是在謝涓純情的二十三年人生裡撕開一個巨大的口子,失魂落魄、落魄失魂,追夢青年陡為人父。
謝涓心中惶恐,在自己府上幾乎要團團轉得把自己轉死,最後被鄭薑拿披風趕了過來。
鄭薑已經歇了喝媳婦茶的心,沒先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個孫子,差點要給謝涵塑個金身,當神仙供起來。還是楚楚怕折壽,搶先一步阻止了。
謝涓馬不停蹄地跑,跑到溫留卻又怕了,但上天總是此愛開頑笑——他不知道怎麽面對那梁女書,也不知道怎麽面對突如其來的兒子,便來看幼弟習武散心。
最後被寶刀未老的姚師傅打的滿地找牙,還是衛靈書跑過來及時阻止的。
於是衛靈書就這麽照顧上了滿身淤青的謝涓,溫柔細致,“沒想到來溫留竟然找到了失散的哥哥,哥哥憐我,遷怒公子,求公子寬恕哥哥。”
“這原和公子沒有任何關系,公子因為我遭此劫難,真不知該怎麽彌補。”
謝涓跟衛靈書睡了一覺破了彼此的身子,還有了一個兒子,到頭來卻還只知道對方是扶突官妓館一個叫“姝”也可能是“書”還可能是“疏”等等等字眼的妓子。
也還是第一次大白天見這位一夜情對象,他驚覺面前女子美貌至極、身段姣好、氣質高雅、談吐不凡,不禁好奇,“你是罪家小姐充入官妓的?你原叫什麽?”
“我是梁人,這幾年梁國獲罪的家族沒成百也有數十。我只是剛好其中一家罷了,名字更不要再提了,公子便叫我‘姚書’罷。”衛靈書倏忽莞爾一笑,“書籍的書。”
謝涓不禁尷尬,“我對不住你。”
“公子不要這樣說。”衛靈書溫柔地看著謝涓,“那時館中逼我接客,不是公子也有其他人,能遇到公子這樣好的男子,已經是我三生有幸。
公子托溫留君給我贖了身,已經足夠我感恩了,沒想到跟著溫留君還見到了失散多年的哥哥,我這這亂世飄絮一般的人生終於找到了歸處。”
“這都是公子帶給我的。”
她這樣說,謝涓越加羞愧尷尬,期期艾艾問,“那、那、孩子?”
“我闔族獲罪,一個人久了,便想有個家人,因此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不曾詢問公子就私自生了下來。”衛靈書愧疚道:“公子若覺麻煩,便當這孩子是從地裡長出來的。”
“這怎麽可以?”謝涓頭痛 ,“我、我、我不是覺得麻煩,是太突然了,太突然了。”
衛靈書不禁噗嗤一笑,“公子先別想這事,書現在有哥哥,溫留君也給書找了營生,完全養得起孩子。你現在沒做好準備,就隨緣,等何時想看看孩子了,再說不遲。”
“營生?什麽營生?”謝涓哪裡願看這麽個欺霜賽雪的美人,還是他孩子娘磨破手指做活計,“我雖然現在沒做好準備,養你們兩個卻是必須的。”
“公子想到哪兒去了?”衛靈書笑道:“溫留君體恤,讓我教小公子幾個琴棋書畫。”
謝涓撓撓臉,“三弟一向最會來事兒。”說著好奇,“你還會彈琴,對了,你原本是大家小姐 ,自然會彈琴。三弟能讓你教授,你肯定談得再好不過了。”
等謝涵回來時,謝涓已經在衛靈書教琴的時候,頂著淤青臉,優哉遊哉吃著瓜子,坐在一邊,聽人彈琴琴了 ,美其名曰巡視幼弟學習。
見著謝涵,還對人“噓”了一聲,拉人一起聽琴,忽然輕聲說 ,“三弟,你看她是不是特別像姝兒?”
謝涵:“......”
並不,謝謝。
要說當初謝涓在扶突官妓館的夜裡,能把人錯認成絳姝,真是有原因的。絳姝是冷傲美人。衛靈書在會陽是出了名的孤高自傲,雖然漸漸習得了一絲魅惑,但骨子裡的孤傲仍會不時冒出來。便如此時沉迷於琴音之時。
謝涓最愛的也是絳姝的那怎麽也不給他好顏色的“傲”。
謝涵吃一口對方盤子裡的瓜子,“二哥見過小琮了?”
謝涓一僵,搖了搖頭,苦兮兮道:“我還是個少年啊。”怎麽會有了鵝子?
謝涵“呸”一聲吐掉瓜子殼,“那二哥現在是什麽個章程?”
謝涓可憐巴巴看他,“就等三弟回來,為為兄指點迷津。”
“兩個選擇:第一,納了姚書,帶了孩子,回扶突;第二,放他們在這兒,我給你養著,偶爾過來看看。但無論如何孩子總要在宗廟裡記名。”
謝涓點了點頭,最終說,“我問問姚姑娘罷,她怎麽想就怎麽辦。”
謝涵無語。
決定扔下人接見劉決是正經。
沒想到回稟說,“劉少爺和桑朵拉小姐比賽騎射去了。”
謝涵:“......”
他進入回溫留後第四件要做的事,詢問匪賊情況。
“林武傑如實告訴了賊匪修河的人手。不想桃花山的匪賊卻沒依言給他見林小妹。我讓他遇到這種情況,就趁機說實話:告訴他們自己不是遊學的士子,是謝涵的衛隊。”沈瀾之雖能給林武傑偽造身份,架不住沒和林小妹串過口供,要是桃花山上林小妹被盤問一番怎麽辦?
林武傑怒道:“你們再不交出我妹妹,我就告訴君侯,讓他們來剿滅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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