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微知著,謝涵召集群臣商議,“看來列國都對我國這一仗沒有信心。”
“楚國領土比雍國方圓大了一千裡,持久戰會先拖垮哪個國家毫無疑問。”王免歎息,他管著兵糧,體會尤為深刻。
“楚國猖狂,策反我國後方戎狄族,我們也該給楚國周邊放放火了。”謝涵撐著下頜,“眾卿以為哪個國家最合適?”
“劉國緊靠楚國,按理說最合適,可它同樣也和我國挨著,而且實力不在我國之下,只怕它想做黃雀,金門對它也大有用處。”
“齊國、”下首人偷看謝涵一眼,見其殊無異色,接下去說道:“齊國和我國隔著一條帶,離金門又遠,出兵楚國又近,應是最合適的。”
謝涵點點頭,“那雍國能拿出什麽說服齊國呢?”見說話人一臉訝然,不禁氣笑了,“想空手套白狼?就算我是齊國公主也沒那個臉面?哪個嫁出去的雍國公主要雍國白出兵出力,你們能樂意?”
接著,她又晃了晃羽扇,“不過盟友之所以盟友,很多時候也不能太在乎得失。我會去信盡量說服王弟的。”
謝涵拿什麽說服謝漪呢,第一擺事實講道理。
楚國南面是黃江、是百越族,不會對其構成影響,絕不會幫助楚國,東面是瘴林沼澤,西面是巴蜀之地,都不值一提,北面是劉國,東北面是齊國,西北面是雍國,只要劉齊不出手相幫,它就孤立無援。而只要齊國出手,有雍國在牽製楚軍主力,齊國只要面對殘兵即可 ,屆時拿到多少地都算齊國的。
第二則是順手欺騙一波——劉國已經同意出兵楚國了,到時候他們吞一部分楚國的地,可別怪她沒照顧自家人。
第三則給了個誘人的條件,她畢竟在齊國經營多年,即便遠嫁,在齊國也有的是人手,足夠謝漪焦頭爛額,只要齊國出兵,雍國得勝後她就把這些暗樁全交出來。
謝漪果然欣然同意。
原著十穿2
金門之戰楚國大將軍乃白氏中流砥柱, 是白家主的胞弟白玄魚,最擅長突擊戰與正面對決。他性情剛烈,一開始是敬重欒殊的, 可隨著時間的流逝與雍國的每日罵戰, 再看著日漸減少的糧草寫著一封封催糧的信,就漸漸不能忍受了——
軍師謹慎過頭了。
兩國都是離開故土,深入葉國腹裡, 糧草供給哪有那麽容易, 他們想拖雍國, 也要看他們楚國拖不拖的起。
即便那位雍王是天下聞名的猛將, 也不用如此畏之如虎罷。
楚國不曾和雍國大規模對上過,白玄魚也從未和霍無恤一決雌雄過。霍無恤讓人在楚軍散布流言:什麽常勝將軍,雍王哪有那麽厲害?只是對上的剛好是蹩腳的對手。偏偏那雍王為了自己登上王位, 大肆鼓吹自己戰績,早就言過其實了。
在欒殊走後的第十天, 白玄魚眼見雍國炊煙漸少, 發出半夜急攻的命令。
雍營之前就做好了乾糧, 這兩天都是熬點稀粥, 配著之前的乾糧吃,下令哪一天楚軍攻入,哪一天再開灶大吃。
因此, 在楚軍半夜奇襲的時候,一個個摩拳擦掌,準備乾完吃頓好的。
白玄魚知自己中計了, 但他久經沙場, 很快穩住,鎮定自若地指揮兵卒廝殺。奇襲不成, 也是勢均力敵地對決,誰又怕誰呢?只不過場地是在對方營裡,小心些,拿奴隸先在前頭試探陷阱就好了。
霍無恤站在城樓上,見楚軍幾乎在半刻鍾內就恢復秩序,終是感歎一句,“果然不是廢物!”
藺缺小心翼翼問,“大王,是否用第二套計策?”
霍無恤搖搖頭,“寡人以為這白玄魚好大喜功、急躁激進,現在看來也是粗中有細,急中亦穩,佯敗恐怕會被他看出來。”
“寡人要他癲狂,不能看清。”說完,霍無恤就帶著寶劍下城樓。
王旗醒目,麒麟衛一身玄衣,簇擁著為首的人,加入廝殺,霍無恤振臂一呼,“兒郎們,衝啊——拔帥旗,千金賞;斬帥頭,萬戶侯!”
他中氣十足,提氣一呼,幾乎響徹半個戰場,白玄魚在火光中看到那在萬人中央的人物,不得不感歎,有些人天生就是頂天立地的蓋世英雄。
霍無恤殺人如切菜,極快地突進,雍軍在他地帶領下受到極大地鼓舞,原本的勢均力敵瞬間化為雍強楚弱。
白玄魚心中既憂且喜,憂的是戰場形式頃刻變幻,喜的是這位雍王多年在戰場浸泡恐怕這時已忘了自己是一國之君,竟似個先鋒般挺入他們隊伍。即便人性如他們大王,也做不出來這種事情。
他暗中吩咐,盡量活捉雍王——只要抓了雍王,這場仗便能不勝而勝;若能俘虜雍王回雲門,該是多大的榮耀。
楚軍主力寧可左右兩翼被射殺,也逮著霍無恤包圍,雍國將官憂心如焚,上來援救。霍無恤似乎反應回來這一點,王旗漸漸往後撤退。
楚軍急忙加大攻勢,奈何麒麟衛著實訓練有素、以一擋百,千軍萬馬中也能好好掩護霍無恤撤退。
白玄魚徒歎息一聲,心中疼惜剛剛浪費的兵卒。不想正這時,一支箭矢撕裂蒼穹,那王旗倒在軍中,眼角余光遙遙撇去,只見那穿黑金披風、帶墨玉軍盔的人正晃了晃、栽下馬去。
他不敢相信世上有這樣好事,定睛看去,霍無恤已被他身旁衛士放在自己馬上,急遁而去。
天賜良機,失不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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