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日後梁國三分,劉、葉、薛三國也絕不會允許這麽一個流著梁武公嫡系血脈的前太子。
“日後衛氏必為三家與姬高覆滅,屆時憑著他,君侯可以唾手可得一大將。”沈瀾之無起無伏道。
謝涵愣了一下,俄而吃驚,從一開始知道是衛瑤臨陣倒戈致使沈韓滅族後,他就沒想二人兼得,權衡一番後,他選擇了沈瀾之,未嘗想,“你真能與他共事?”
“有何不可?”沈瀾之笑容裡滿是惡意,“像他這樣的人,到時候活著才是一種痛苦,我要他眼睜睜看著自己一心守護的江山是如何分崩離析的。”
說完,他忽斂下情緒,對謝涵道:“君侯,我們心中既然有這樣的偉業,便不能被個人感情輕易動搖決策。”
謝涵頓了一下,誠心道:“我心中既然有這樣的偉業,才要務必保證瀾之的狀態。為此,舍棄一些其它利益與人才,也是值得的。”
沈瀾之一怔。
出城不久後,姬弼離就醒了,整輛馬車頓時陷入一陣兵荒馬亂。
“太、太傅?”姬弼離驟然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怕怕地爬到沈瀾之腳下,奶聲奶氣道:“孤、孤怎麽在這裡啊?”
“祖母呢?”
“她死了。”沈瀾之聲音裡沒什麽起伏,“弼離以後也不許再自稱孤了。”
“死了?”姬弼離歪了歪腦袋,不是很明白這個字的含義,但之前在大家說爹爹死了以後,爹爹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那弼離以後也再見不到祖母了?
這麽一想,他大眼睛裡迷上一層霧氣,不一會兒開始掉金豆豆,“嗚嗚嗚……”
謝涵、應小憐頓時用譴責的目光看沈瀾之。
沈瀾之卻仿佛感覺不到,摸了下姬弼離的後腦杓,“哭罷,好好哭,哭完這一次,以後便不許哭了。”
小孩子也許什麽都不懂,卻有種小動物的直覺,最是敏感,聞言都不明白什麽意思,卻已經感受到一種悲涼,頓時嚎啕大哭起來,“哇哇哇——”
謝涵怕極了這穿膜哭叫,摸了摸小孩脊背,哄道:“沒事兒,哥哥家裡還有兩個小哥哥,帶你去和他們玩。”
姬弼離淚眼朦朧看謝涵,“叔叔?”
應小憐噗嗤笑了,“君侯與梁君不是表兄弟嗎?”
謝涵:是哦。
他一臉冷漠地把沈瀾之拉到身前,受傷地後退。
所幸姬弼離已經斷奶,謝涵出行又帶著內侍宮婢,小孩兒的照顧問題才得以解決,否則這三人湊一起,這好不容易從大火裡救出來的梁前太子就要被黃金單身漢們給照顧死了。
這不,才在馬車裡待了半天,就得了風寒。溫拾許差點撓破頭皮:他本是商隊隨行醫工,治療的都是大老爺們兒,哪裡會兒科啊。
出西城門不遠,師無我等便發現謝涵的人馬了。他要去詢問,霍無恤道:“我去。”不一會兒,拍馬到謝涵馬車前,“溫留君一路跟著我們,敢問是什麽意圖?”
謝涵掀開車簾,“大路朝天,各走一邊,這條道莫非雍公子走得?本君便走不得?”
這就沒法接了,霍無恤揚鞭回去,“最好如此。”
等人走後,沈瀾之忽然道:“沈某想給君侯引薦一個人。”
他話音剛落,車外便傳來聲響,“君侯,有人求見。”
掀簾一看,竟是兩個熟人,一個鵝蛋臉兒,濃粗的眉,圓圓杏眼,一看就極其跳脫;另一個,方臉,眉毛眼睛都細長細長的,精明穩重。
藺缺與欒殊。
謝涵看一眼沈瀾之,“沈兄真是神機妙算。”
沈瀾之可疑地停頓片刻,“沈某說的不是他二人。”這便叫二人想起當初的截胡戲碼了,如今角色轉換,沈瀾之臉皮恁厚不尷尬,到底不希望謝涵過多回想,忙欣喜道:“你們怎麽在這裡?謝天謝地,都逃出來了?”
當初二人由沈瀾之舉薦,又編入沈氏所率領的軍隊,按理說早被當沈氏黨羽清繳才是。
說來也是兩人運氣好,剛好接到母親病重的消息,請了假回家,結果才在半路,就遇到追殺,一路逃到了這裡,本想乾脆順路去雍國躲避災禍的,不想在這路上遇到了謝涵。
當然了,認出謝涵馬車的是欒殊,不可能是藺缺這個缺心眼的。
“家主,你平安無事真是太好啦!”藺缺由衷道,忽然“啊——”一下扭頭,“你撞我幹嘛?”
欒殊扶額。
沈瀾之淡笑了一下,“別叫我家主了,如今我是溫留君的家臣。當初本就是溫留君托我救的你們,倒是我橫刀奪愛,把你們強行扣在會陽,如今,你們自由了。”
藺缺撓了下臉,“別這麽說嘛家主——溫留君很好,你也待我們很好啊——”
沈瀾之深諳揣摩上意的藝術,立刻道:“如今我已是溫留君家臣,你們可願隨我一道報答溫留君救命之恩?”
“那當然是要的啦——”藺缺一拍大腿,“我之前還尋思著怎麽搞呢?現在剛好——家主你可太會來事兒了。”
沈瀾之:“……”這個時候只要保持微笑就可以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啊。。。。仿佛有了收集癖,馬上就要集齊三相了,耶!
今天有事,先發出來啦,不是加更哈,木有加更。
第268章
因藺缺與欒殊還在被通緝中, 謝涵給了他們和沈瀾之一樣的待遇——喬裝為衛士。另派了方欽化帶著五十余人拿了藺缺信物,去他們老家為其母延醫請藥,待其稍微好轉便帶回溫留。畢竟通緝不到人, 而找其親人是極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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