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嫵媚麽人謀》從女主角度出發, 涉及的政事情報常常只有結果,掩去內情,甚至連結果都被歪曲, 好不容易前往原著世界能知悉一部分真相, 卻只能用“她”之耳, 用“她”之眼。
——因此, 即使一開始對這光怪陸離、女尊男卑、男生子合法的世界存在諸多排斥,等發現自己可以掌控身體主權後,他反而高興起來了, 這代表讓可以自己解決他的各種疑惑。
此時不收集資料,更待何時?
他繞過屏風, 走向前殿, 前面似乎是他的書房, 堆著高高的東西, 那東西材質與系統給他的各種書籍一致,他知道,那叫紙張, 察覺到這裡似乎與他原本世界不太相同,他微微皺眉,翻開奏折。
表情逐漸僵硬。
只見入目空白, 他翻開下一本 , 空白,再下一本, 空白。
“莫不是什麽機密文件?”謝涵喃喃,將奏折放到火上烤了,又尋了水潑,最後還是系統道【宿主不要白費力氣了,這確實是空白的】。
謝涵露出“你逗我?”的表情,“怎麽可能?”
他飛快把桌上一本本奏章翻開,全是空白。
系統理所當然道:【宿主,這是《女皇的后宮》,既然是后宮,怎麽會涉及政事呢?全文唯一涉及的地方,只有兩種描寫:一 ,涵陛下要去處理政事了;二,涵陛下處理政事的時候,有哪位小主洗手作湯羹送過來。那就只要有奏章之形就好了,同人作者並沒有設定任何政事相關,所以無法生成奏章內容。】
謝涵:“……”他木然道:“受教了。”
心情跌宕起伏,到如今無語凝噎,謝涵頗覺疲憊,準備去找個太醫弄碗墮胎藥,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嘈雜。
他皺了皺眉 ,壽春小步進來,頭壓得極低,聲音裡有一絲驚慌,“陛下,慎嬪見紅了。”
“什麽?”謝涵走出殿外,只見月色下,一個黑衣人歪倒在地,背上背著一根丈二紅纓,聞聲抬起頭來,借著月光,臉色慘白如紙,額頭細細密密的汗,好像在忍受什麽難以形容的痛苦,墨發被汗水打濕貼在臉上,楚楚動人、我見猶憐,目光觸及他時,露出亮光。
——聶驚風。
謝涵恍惚明白“慎嬪”這兩個字的含義了,緊接著想到“見紅”,這才隱約記起些同人小說的內容,似乎聶慎是易孕體質,涵陛下無子,他是第一個懷了孩子的人,因此一時寵冠后宮,被表哥燕國公世子襄利用成為他謀反的棋子,寧襄暴露後受到牽連 ,長跪請罪,因而小產,涵陛下震怒,憐惜聶慎,親自下獄折磨寧襄,卻被病弱不屈的寧襄吸引,一番不可描述後,寧襄反倒入宮為妃了。
至於具體——原諒謝涵頂著巨大壓力看同人文,即便他過目不忘,隻草草翻了半個時辰,皆是跳著看的。
此時謝涵已經來到聶慎身邊,身形、五官、甚至隱忍的神情,都和他遇見過的聶驚風別無二致,這樣的世界會完全虛假到連朝政都虛化?
不,他不信。
想來“痛失龍胎”指的應該就是這位慎嬪了,那麽懲罰結束他就會回去,謝涵沉著臉,“宣太醫。”
聶慎是后宮嬪妃,誰敢碰他?因此,只能謝涵打橫抱起人。
聶慎身軀微微發顫,捏著謝涵袖子,啞聲道:“我、沒、有。”
謝涵低頭看他,其目光又倔強又固執,令人心疼,這是屬於這具身體的反應。
謝涵自知對誰他都不會對這位伐齊大將軍生出什麽多余的憐愛心疼之情來,他迎著對方目光,“好,朕信你。”
聶慎雙眼陡然亮起,忽然伸手抱緊了他。
謝涵身體一僵,無他——原本聶慎面朝上和他對峙,現在面朝他,將臉埋進他胸膛,那圓潤隆起的腹部便也緊貼著他了。
謝涵:“……”
他也不過是個平平無奇的男子罷了,為什麽要遭遇這種事情呢。
聶慎卻很敏感,捕捉到他一瞬間的異常,立刻抬頭,目光灼灼,還帶著一點隱藏在深處的心碎,“陛下在騙我,陛下還是不肯相信我。”
都是些什麽憐愛腦啊。
謝涵一腳踢開房門,繞過屏風,將人放在他的大床上,路上血流了一路,他雙手也都沾滿鮮血,“現在是討論這個的時候麽?你給朕冷靜下來,把情緒穩住了。”
聶慎側躺床上,一手捂住腹部,五指發白,腹中劇痛,最痛的卻還是心頭,他蒼涼一笑,“從頭到位,陛下在意的只是這個孩子是麽?陛下只是要一個能繼承你大齊江山的孩子。沒有他,我聶慎什麽都不是。”
此時太醫已經魚貫而來,聶慎卻轉過身去,背對眾人,他背影分明在發抖,室內血腥味越來越重,他卻死活不肯轉回來讓人看診。
【真是作逼啊】
謝涵聽了系統吐槽後,同樣點頭,“在白俞環,我就知道這人矯情得厲害。”
不過謝涵向來有有特殊的聶驚風製服大法√
他調整了下神色 ,幾步走近,從背後環抱住人,他能感覺到對方腹部的發硬,“聶郎——孩子對確實重要,朕膝下無子,各個輔政大臣各有心思,所有藩王都想著取而代之,甚至要將兒子給朕做嗣子。可這是朕的大齊江山,朕隻想留給最愛的男人的孩子。朕心中常有這樣的畫面,春日午後,朕看書,慎兒教皇兒練槍,清晨,朕替慎兒畫眉,皇兒拿著青黛進來……皇兒很重要,你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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