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身後人就殺至了,都是一身黑衣,腰系銘牌,有些眼熟,謝涵識得大部分是聶慎臥底進來的人馬。
“七少――”為首者不料囚室內還有另一波人馬。
聶慎對他反手做了個“殺”的動作 。
糟了。謝涵心裡一驚:他是要滅口,否則很難以“玖少遊”的身份繼續待在齊國,難保二人不會見面。
眼見著雙方已經開打,謝涓這邊人少身手稍遜,轉眼已死了兩三個衛士。聶慎懷抱著謝涵,一臉漠然的看著。
謝涵一咬牙跳起,劈手打落對方手中木倉,另一手快準狠取穴下按,鎖住人咽喉,“住手――不然我就殺了你們七少――”
聶慎面色遽然變,“你又背叛我!”
“得罪了。”謝涵淡淡道:“我總不能讓救我的人落得個死無全屍。”說完,瞟一眼謝涓,“齊二公子,我只是不希望你死,不意味著可以眼睜睜看著你殺光聶郎手下人馬。你若再不喝止,我也沒必要救你們了。”
待兩方都罷手,謝涵望向聶慎那方臥底打頭的人,“今夜就是你們動手的日子?”
那人望望聶慎,可惜聶慎接收不到他的眼神。但雖然沒接收到,他已經開口回答了,“不錯。”
謝涵蹙了蹙眉,“你之前一直在騙我?”
“都是你一人的妄自揣測。而且――”聶慎不屑道:“難不成你是什麽值得信任的人?”
謝涵卻不看他了,因為對方隊伍中有一人一隻表現得欲言又止,隨著時間流逝,臉上越來越焦慮,簡直大寫的“屬下有話要說”。
“你要說什麽?”謝涵看他。
“七少――應仕浩還有十幾個武士不見了!”也不管問話的是誰,他急於把話吐出來。
“什麽?!”聶慎冷酷表情一變。
那人忙不迭倒豆子,“七少,我們夜黑殺人,卻發現少了一隊衛士,都是他的心腹精銳。他房中床上躺著別人。”
“和他穿一樣衣服,身材也差不多。”
“還有,他兒子今天外出友人家中,一直沒有回來。”
謝涓左看看右看看,恍然發現自己怕是卷進一件大事了。
正這時,上首響起輕盈的腳步聲。
兩方人馬,俱是一驚。
抬頭望去,只見台階上緩緩走下來個大漢,那人膘肥體壯、呼吸綿長、腳步輕盈,一看便是內外兼修的練家子。
“應家有地道,應老爺臥房便直通地道。”一道清媚入骨的聲音響起,眾人才注意到大漢背上有人,囚室燈火幽微,她又離得遠,看不甚清其面容,隱約卻是覺得極美的。
“你是何人?”聶慎皺眉。
“一個可憐之人。”應小憐語氣幽幽,“一個可憐的來向應家復仇卻不得不借助外力的人。”
“應家地道,一共三個出口。分別在白家,城東賭坊和後山。你們信也好,不信也好。現在派人守著出口也許還來得及。”
說完,他推推阿勞,阿勞轉身就走。
“既然小姐對應家知之甚深,那聶某只能留你到應仕浩落網了。”聶慎話音剛落,他那方人馬便對阿勞動起手來。
謝涓看不過眼,“可真是恩將仇報的行家。”便命人前去幫忙。
不想應小憐很是乖順,他人一攔,就順勢留下,“也好,不親眼看他落網,我亦不放心。”
就這麽三股人出了地牢,聶慎人馬反手點燃乾草帛布,今夜東風,熊熊大火頃刻燃起。
“小姐說三個出口,豈不要聶某分三隊人手。三個出口相距又遠,即便燃信號煙花也一時支援不得。聶某竟不知小姐是在幫我,還是在幫應老爺分散我手中人馬了。”
“你與我何乾?我憑什麽幫你?”應小憐一點也不客氣,“我只是在幫我自己罷了。”
“大膽。”聶慎人馬拔劍威脅。阿勞風雨不動。
謝涵想了想,“應老爺若要逃,三個出口裡後山是最可能的。”
“總算有個聰明人。”應小憐頷首,“半夜在白家出現,必留蹤跡,他不可能去白家。至於城東賭坊,現在還燈火通明,他更不可能從這兒走。隻可能是後山。
後山在南,可直接奔楚國,他身份暴露,無論梁國燕國都留他不得。燕國也就罷了,溥天之下敢與梁國叫板唯楚國而已,他攜三國機密逃往楚國,當能得到庇護。”
短短時間內,應小憐已想通個中關竅――應仕浩一暴露身份二丟失玉壁,作為間/諜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反而可能因此被燕國咬一口。梁公必留他不得。但主動背叛梁公,他還沒這個膽子。遂將計就計,借聶慎之手,逃往楚國,最好是讓人以為他早死乾淨了。
雖然猜到了,但在後山出口處圍著的時候,他心情並不美麗,任誰被中途打亂計劃,心情都不會美麗。
晚風習習,星河燦爛,樹影婆娑,若不是要取人性命,當是良辰美景。
可惜在場除了謝涓沒人有心情欣賞。
自從謝涵挾持聶慎救他後,他原本拔涼的一顆心又火熱了起來。
更在對方喂了那臭男人一顆毒/藥後,感動得無以複加――“這是我府中秘藥,只要齊二公子平安離開,絳姝便會交出解藥。”
這場景,何其相似。
聶慎側頭,定定盯著謝涵,如果眼神可以殺人,謝涵怕是早已被挫骨揚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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