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聶驚風道。
謝涵也道:“我也是。”
“那好,我們明天一早出發。”
夜裡,謝涵抱著被褥打開了聶驚風的房門,迎面而來一道勁氣,他連忙躲過,小聲道:“是我,驚風。”
聶驚風:“……”
聶驚風:“我知道是你。”
謝涵幽怨,“那你還忍心對我下這樣狠手?”
聶驚風,“你來幹什麽?”
謝涵瑟縮了下,“初來乍到,周圍都是武人,我怕的睡不著。”
聶驚風:“這和你過來有什麽關系?”
謝涵小聲道:“我覺得在你身邊應該能睡著。”
“孤男寡女,成何體統?”
謝涵蹙眉,“反正我早晚是你的人,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麽區別?”
聶驚風:“……還有六天,你就該走了。”
“你的意思是……”謝涵突然羞澀,“這六天裡,我們就能把生米煮成熟飯?”
聶驚風聽過謝涵許多奔放淫/蕩的話,但這一刻還是被煞了一下,方找回自己的聲音,“不,我的意思是,六天以後江湖不見。”
“你、你是要我一個人獨自孕育撫養我們的孩子?”他幽幽道:“聶郎好狠的心――”
聶驚風:“……我要安寢了,你出不出去?”
謝涵挺了挺胸脯,“那聶郎快來推我,把我趕走罷。”
聶驚風關上門,躺上床,並且把腦袋埋進了被子裡,他一路趕急,已經兩天兩夜沒好好睡過覺了,很累。
謝涵把鋪蓋在地上鋪好,他倒不會非要擠上床,胸要是一不小心擠出來,那可就很尷尬了。
聶驚風顯見是沒什麽憐香惜玉心思的,就讓個“弱女子”在地上躺一晚,壓根兒沒想過把床讓出來,並且不一會兒呼吸就綿長起來。
謝涵躺在地上,琢磨著對方究竟是什麽身份。
好好的大少爺不做,來這白俞環接任務又有什麽目的。
還有這什麽所謂的尋找州國先祖遺體的任務,總讓他覺得有什麽不同尋常。
第二日清晨,眾人在山莊門口集合,五人四馬,據說任平生扭到了腳,一直是和豫俠同騎一乘的。
謝涵戲謔瞥一眼豫俠――雖然隱蔽的很好,但以他目光還是看得出這任平生是個女扮男裝的姑娘。
一個姑娘願意和一男子同乘一騎,可不簡單。
他看豫俠,豫俠也看他。
任平生淡眉微蹙,旋即舒展,關切到:“豫大哥,你肩上的傷好全了嗎?”
豫俠收回目光,“任醫工的藥很好,多謝。”
原小圓不耐煩墨跡,扯開嗓門道:“好啦――我們快出發罷。”
一行五人迎著朝陽往東而去,都是不錯的馬,約莫日中,就到了白俞環東界。
樹木逐漸遮蔽,雜草漸漸長高,亂石嶙峋,馬蹄噠噠間隱約還踢出幾塊蒼白的肋骨、顱骨。
樹冠茂密,在頭頂盤踞,還有藤蔓纏繞,天一點點顯得暗了下來。
任平生鼻尖一動,“前方有瘴氣,大家把這丸藥喂一顆給馬,再吃一顆罷。”
她顯然曉得眾人顧忌,直接提出先喂一顆給馬,倒免了尷尬;一刻鍾後,見馬匹無任何異樣,眾人也張口吃了另一丸。
謝涵覺得這丸藥的味道有股奇異的熟悉,“不知任醫工和神醫黨闕有什麽關系?”
任平生詫異看一眼謝涵,點頭道:“有幸得黨神醫指點過醫術,這恰是當初神醫教我配製的。”
原小圓禁不住“哇――”了一聲,“任大哥,原來你是神醫傳人,也太牛了叭。”
“傳人不敢。”任平生搖頭,“倒是姑娘竟和黨神醫如此熟識?能從藥丸中辨認出來。”
“幼時身體不好,吃藥比吃飯多,全賴神醫善心,偶然路過,調養好我身體,故記憶深刻了些。”謝涵張嘴就胡謅,沒一點不自然。
眾人也不深究,繼續趕路,不知是樹蔭太茂密,還是這裡死的人委實多陰氣重,天似乎都漸漸涼起來,有種毒蛇爬上身體的陰冷感,讓人禁不住起一身雞皮疙瘩。
原小圓拿著羊皮地圖,擺弄著羅盤,苦哈哈道:“這地圖建築和現在雜草野樹一點也不一樣了,我要是帶錯了路,你們可別怪我。”
謝涵有些奇怪,“即便知道他們先祖是死在十宣城中,也不至於能這麽準確地標出人是死在哪一塊地方罷,像是看著他死似的。而且既是將士,當死於戰場,為什麽地圖屍首是標在一間宮室裡?”
“誰知道呢?”原小圓吹了口哨音,“許是老祖宗托夢告訴後人的唄。說不得是臨陣脫逃所以躲在間宮室裡。”
“死者為大,不可妄議。”任平生皺眉。
他話音才落,忽傳來一陣陰冷銳利的尖嘯聲。
幾人嚇了一跳,互相靠攏。
一隻飛鷹猛衝下來,定睛看去,已叼中一根拇指寬的色彩斑斕毒蛇,毒蛇正在原小圓肩邊古木。
原小圓寒毛直豎,拍馬離開,喊道:“任醫工,任醫工――那避蛇蟲鼠蟻的藥丸快給我來一顆。”
任平生皺了皺眉,“我方才給你們吃的藥丸裡,本就有避蟲蛇的藥物,怕是這地方遮天蔽日陰氣重,它們起了異變。”
“這可怎麽是好?”原小圓驚呼。
豫俠道:“為今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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