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無恤最厭惡這段經歷,此時被鮮血淋漓地扒出過往,臉已徹底冷了下來,“王后今夜是打定主意要與寡人僵持了?”
“難道雍王真要與我共枕眠?不怕枕下刃出嗎?”謝涵仿佛不敢置信。
霍無恤忽然笑了起來,“那要看王后還有沒有力氣了?”他話音剛落,便突然動作,將人打橫抱起,轉身往床上一扔,隨意撕開人華麗的外衣。
霍無恤戰場封神,傳言有力拔山兮之能,謝涵本來還嗤笑這傳言,現在親身體驗了一把,可真是知道什麽叫“一力降十會了”,憑她有再多巧勁現在也無處施展。
“唔——”霍無恤忽覺唇上一熱,他雙眼圓睜,手上動作也停了下來。
有點熱,有點沒力氣,他一個激靈反應回來,手附上對方手背,“你——”
“就讓臣妾來伺候大王罷。”謝涵輕咬身側人耳廓,悠悠吹出一口熱氣。
“你、別——”霍無恤抓住她手。
“別?別什麽?”謝涵又湊他耳邊,壞心眼地舔了舔人耳垂,果不其然,這人又不說話了,眼睛還變得水潤潤的。
謝涵喜歡掌控人,也喜歡掌控人的感覺。
一刻鍾後,霍無恤仰躺在床上,他粗喘幾口氣,一顆晶瑩的汗珠從鬢角劃過棱角分明的臉頰。
謝涵支著下頜看他,笑意盈盈的,“大王真是男色/撩人啊。就是……過於疾速了。”
霍無恤忽然轉身拎起人衣襟,“你怎麽這麽熟練?”
“逢場作戲本來就是一項必修課。”謝涵漫不經心瞟他一眼,“怎麽樣讓一個女人或者男人快樂,你沒學過嗎?”
“你們齊國還教這種東西?”霍無恤差點咬碎後槽牙,“你把這種學來的東西全用我身上?”
謝涵看他一眼,“你不是挺享受的?”
霍無恤不看她,轉身朝內,背對人。
謝涵哼笑一聲,吹滅燭火,好好躺下來準備睡覺。
“大婚之夜的紅燭是不能吹滅的。”霍無恤急急忙忙跳下床,準備重新點亮,“你們齊國教了這麽多,連這個都不知道?”他在“這麽多”上加了重音。
“否則不能舉案齊眉、白頭偕老。”謝涵好笑,“雍王難道想和我舉案齊眉、白頭偕老?”
霍無恤手一頓,又收回來,“也是。”
第二天,大婚之夜王后房內紅燭早早滅了的消息像長著翅膀一樣飛遍滿雍宮。
“不妥。”姬傾城的侍女邊給她畫眉,邊講笑話似的講給她聽,她卻蹙眉,“涵姐姐一來便遭大王厭棄,以後定然舉步維艱,不行,我要去探望涵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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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夠嬌花的。”霍無恤坐在謝涵床邊咕噥,“是我被你無情拒絕哎,我還沒說什麽呢?你倒好,先氣急攻心給我看。”他伸手摸摸人額頭,又給人喂了幾口水,“還中暑。這種天氣竟然也會中暑。”
剛開始隨行醫工給出診斷的時候,他簡直驚呆了好嗎?
“氣急攻心?”他念叨著這四個字,“你是叫我回來的時候暈倒的,難不成、”難不成其實不舍得我走,之前扯斷風箏線是意外,他又開始搓臉了,搓著搓著,搓到一根發絲,怪癢的。
他看看那發絲,又黑又長又直又有光澤,不用猜測也知道是誰的,他把發絲好好塞回那披散開來的鴉翅色中。忍不住摸了摸順滑的長發,摸著摸著摸到耳垂、下頜角、唇角。
許是中暑的緣故,此時謝涵唇角格外嫣紅,像他有一次進山裡不小心吃的毒果子。
他睡覺的樣子這樣好看,我就原諒他罷。
霍無恤這麽想著,鬼使神差低下頭去。
有點癢。
癢什麽?
霍無恤睜開眼,才發現是自己緊貼著人臉龐,而這癢是對方睫毛在顫動。
他一驚,從床上跌了下來。
只見那睫毛顫動幅度越來越大,好像下一秒要睜開似得。
他忙不迭掀簾跑出帳篷。
迎面而來的宮婢端著藥碗過來,“怎麽了,雍公子?”
砰砰砰――
心跳個不停,像要從嘴裡蹦出來。
“咳咳——”霍無恤清咳兩聲,“你怎麽才回來,謝涵都醒了,我正找你拿藥呢。”
“君侯醒了。”那宮婢大喜過望。
霍無恤鎮定地點點頭,“剛好,你回來了就快去照顧罷。我還有要事,先走一步。”
本來霍無恤一個他國公子,他們哪會放人與自家昏迷的君侯共處一室,但聞風過來探望的人實在太多,多虧這位公子趕跑所有人。
他們又要親自看著拿藥煎藥,人手一時不夠,王洋大人也說這位公子信得過,才拜托人留下照看,換其他人看著若有來客,他們可沒資格攔人。
現在既然君侯醒來,哪好意思再麻煩,連忙感謝道:“多謝公子,公子一路好走。”
霍無恤大氣地擺擺手,隻宮婢瞧著人走路總有股怪異,忍不住盯著人背影瞧了瞧,忽然輕“呀”了一聲,這位公子走路怎是同手同腳的?怎麽沒穿鞋子呀?
帳篷內,謝涵一手撐掌坐起,滿頭長發披下,另一手摸了摸唇瓣,眼底情緒難辨,好一會兒瞧見床邊另一雙黑色鞋履,意味不明地低笑出聲,“小賊。”
系統哆哆嗦嗦,【宿主,為什麽男主會親你啊?】
“蓋因他心悅我。”謝涵那麽自然而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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