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
撲通——
撲通——
霍無恤耳邊一陣又一陣,是他的心跳,還是我的心跳?他仔細分辨了一下,好像是他們兩個人的心跳,跳出了一個頻率。
他手貼在對方胸口,情不自禁蜷了蜷手指,想要、想要……想要怎麽樣呢?
謝涵原本即興發揮,半天沒見對方接招,定睛一看,只見人眼底漆黑如墨,似乎有種難以分辨的情愫。
他愣了一下,忽然道:“你該不會是真的喜歡我罷?”
轟——一聲驚雷。
霍無恤沉默了一下,忽然朝外跑去。
謝涵追上去掀開門簾 ,就見人扶著個木樁大吐特吐。
謝涵:“……”他受傷了,真的。
“嘿——我說你小子,一路陰陽怪氣的,原來這裡等著我哪。”
霍無恤擦擦嘴巴,“抱歉,我不知道你這樣自戀,一時沒準備好。下次一定好好配合。要不你再來一次?”
“滾滾滾——”
“啊呀,好人啦——謝大帥哥——咱們可是過命的交情呢。”
於是在謝涵的嫌棄,霍無恤的叨叨裡,二人又回了帳篷,這回霍無恤說了一番姬傾城的怪異,最後總結,“我現在真的相信她失憶了。腦子一定是被那顆彈珠打壞了。”
“嗯。”謝涵點點頭,表示讚同。心裡對表妹一縷芳魂表示歉意。
“還有,梁公、梁公他……”霍無恤皺眉,語氣突然有些忸怩。
“怎麽?”謝涵奇道。
“我代替雍君參會,和他一道來的,他接見我幾次,和我說了幾句話,他、他好像想招攬我的樣子?”霍無恤苦惱不已,“我明明表現得一副傻樣啊。”
謝涵想了想,也不奇怪,梁公一向是這種#確認過眼神,你是對的人#然後就開始百般手段籠絡收服的君主。
當今天下,如果霍無恤不算對的人,還有誰算?
“無妨。”他拍拍對方肩膀,反正梁君就這幾天了,“你趁機給自己爭取點有利的條件。如今事情變化迅速,今天的事明天就說不準了,你別太擔心。”
感覺他話裡有話,霍無恤皺了下眉,還想再問,謝涵已岔開一個話頭,“這次事畢,我打算去溫留治水,你有沒有什麽好建議?”
霍無恤翻個白眼,“你以為我什麽人啊?治水?我治條狗就差不多了。”
“哈哈——”謝涵不禁笑出聲,“對了,還記得我當初教你的導引方法麽?有一處錯了。”當初是特意留個錯處給對方,長期鍛煉,會使人精神暴躁。
現在麽,他突然不想留了——雪洞之中,他是真的救了他的命,他還這樣暗害他,和禽獸有什麽區別?
聽聽,聽聽,這小子果然喊上了。
“哇——你這個禽獸這樣害我。”
“放心罷——小問題,讓你打一巴掌可好?”
“快啊快啊,你臉伸過來啊。”
“喏——”
“啊呀,算了算了,你臉太滑,我怕手飛出去。”
等到晚間回去時,霍無恤蹲在床邊,搓搓臉,又搓搓臉,搓著搓著忽然捂住——丟人噢,你剛剛到底幹什麽來?
不是想好再次見面說什麽了嗎?
我哪裡想到他這樣騷話連篇?我招架不住啊。
那你按穴催吐是幾個意思啊?
灰了灰了。
“啊啊啊——”霍無恤抱著腦袋,好一會兒,又托腮:他又問我是不是喜歡他?是不是他自個兒不好意思,所以就總是這樣問我。
別別,霍無恤,這世上十大錯覺之首:他暗戀我。
他摸出懷裡的小金珠——如果他喜歡我,就有孔朝上。如果不喜歡就朝下。
拋之——誒?有孔面朝側是幾個意思?
啊——是了,不在下不在上,意味著有機會要爭取。
明天可要按計劃行事啊。他又搓搓臉,躺平。
第二日,他還沒來得及計劃通,就被周圍幾個有些臉熟的人拉去“玩遊戲”了。
正此時,謝涵也呼吸吐納畢,溜達出門,沈瀾之正過來,“日頭都出來了,阿涵才起?”
他和應小憐接觸了一下,發現對方是朵沒刺兒的玫瑰,又斷了腿不會劍術,便失去了興趣。果然他還是比較喜歡阿涵。
哎——其實公子涇也很好,又美又凶,要是沒回去,現在豈不是兄弟花?啊呀呀——
謝涵看著人周身蕩漾得仿佛要打擺,挑了挑眉,“東道主每日這樣空閑?”
“哪裡空閑?東道主正要帶來客前去遊玩觀賞?”
“玩什麽?”
“前面在賽馬,連君上都在看,去不去?”沈瀾之朝前支了支下頜。
謝涵突然警惕,心裡抱緊自己的照夜白。
沈瀾之不知其所想,隻想為自己多謀求點福利,已一手攬上來親昵道:“走走走,咱們快去,中場休息馬上要結束了,下面是鄒伯和公子無恤。”
等入場中,正是群情興奮,盤口開的到處是,只是現在到處押的都是鄒伯勝。本來雍馬就相對弱,更何況鄒國是天下有名的馬場呢。
“欺負小孩兒?”謝涵挑了挑眉,“你們也太沒品格了。”鄒國雖不是鄭國屬國。但鄒伯膽小,又毗鄰梁國,為求自保,唯梁國馬首是瞻。
“哪能啊。”這沈瀾之可不認,“雍國無禮,但公子無恤從小在我國長大,跟自家親戚無甚分別。我們豈會把外人的過錯怪罪在自己人身上?君上可是勒令全體隨員善待雍公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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