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麽說呢?謝涵理智回籠, 出聲道:“你我多年好友, 我自是擔心你的。”
霍無恤“哦”了一聲,又道:“你又掐算了?”
謝涵反問, “你不信?”
“信――怎麽不信?”霍無恤笑了一下。
這時,衛瑤也帶人殺到了。
照夜白夜中發白光,要多顯眼有多顯眼,他徑直而來,便見馬背上另一個人,他皺了下眉,“雍質子。”
霍無恤臉色變了變。
謝涵沒法,“你現在太危險了,讓梁大將軍知道也好。起碼他可以加派人手保護你。”說完,又小聲在人耳邊加了一句,“我剛剛與他一道,你知道的。情急之下,無法多做掩飾。”
霍無恤本就在不久前從他馬車上下來,自是知曉,此時跳下謝涵馬匹,來到衛瑤面前,“梁國劇變,我心中惶恐,喬裝出府,望大將軍寬宥。只是如今緊要,是有人要行刺我,不知是否是想挑起梁雍戰爭?”
梁國如今,不宜外戰,當先穩定內政。
衛瑤是一萬個不允許有人挑起戰爭的,他將霍無恤和謝涵一起帶回來了府上。隨後詢問,“不知有誰知道雍公子出府的。”
霍無恤猶豫片刻,和盤托出被他或直接或間接或抓住把柄控制的幾個質子府管事、衛士。
衛瑤眉頭微微蹙起,這時有人上報,“家主,那幾個死士都自盡了。”
“不想讓人知道,果是蓄意挑起戰爭。”衛瑤目視霍無恤,“有勞雍公子在水落石出前,宿在衛某府上了。”
這衛家主對自己府邸可真是自信。謝涵心道。
衛瑤像知其有想法一般,冷冰冰的雙眼轉過來,“雍公子若覺苦悶無趣,可找溫留君頑。對了,溫留君緣何知道雍公子遇險?”
謝涵伸出一隻右手,裝模作樣掐算了一下,說了衛瑤在《江山嫵媚美人謀》中的行程,“大將軍年後將出使召國,將軍信否?”
衛瑤冷冷看他表演,看完後道:“七公主在召國?”
“不知。”謝涵放下手,“佔卜之道,有靈有不靈。”
“佔卜之道。”衛瑤勾了下唇角,是冷笑,“不想溫留君還精通佔卜之道。”
“這個我可以作證。”霍無恤忽然道:“昔我捕魚,不慎溺水,便是溫留君卜算到,來救我的。此事純屬意外,再難提前知曉。”
衛瑤看看霍無恤,看看謝涵,“哦”了一聲,“不想溫留君與雍公子交情已有這麽久了。”
等衛瑤走後,謝涵看向霍無恤,歎一口氣,“你不該出聲,他恐怕要懷疑你想逃脫會陽,聯合雍國自導自演一出戲了。而我是你找的托。”
偏偏那些人還真是雍國派來的。
偏偏謝涵還沒證據說明自己為什麽知道霍無恤會遇險。
霍無恤無所謂,“那又如何呢?”
既然當事人無所謂,謝涵更不會有所謂了。他現在思考的是:是讓雍君要他的命這件事爆在霍無恤面前?還是讓對方確實承受剜心之痛後再解救?
固是後一種更痛徹心扉,更與雍國一刀兩斷。
只是……
罷。
大不了去一趟《女皇的後/宮》便是。
謝涵面有菜色地盤算著。
第二日,霍無恤窩在衛瑤府上,謝涵起個大早入宮給謝薔上了一炷香,又遙遙望著姬元陵寢寫了篇祭文。至日中後出梁宮,馬不停蹄帶系統掃描沈瀾之。
系統:【……】
系統覺得還可以再搶救一下,它翻了一下詞語庫,弱弱道:【宿主,我腦闊疼】
謝涵一本正經,“你腦闊在哪裡,我替你揉一下就好了。”
系統:【……】
風水輪流轉,宿主翻身把歌唱,今天他是周扒皮,而它是那顆小白菜。
可惜,到傍晚時分,依然全無線索,謝涵不禁心生一股焦慮,是他運氣太差,踏遍會陽每每與沈瀾之失之交臂,還是那廝動作如此迅速,已經逃去召國了?
不應該啊,如今會陽全城戒嚴,當是插翅難飛才對。
第三日……
第四日……
謝涵再次徒勞而返回到衛府,府中衛瑤正在和霍無恤說話,說說話似乎不太對,氣氛很是劍拔弩張。
原來衛瑤效率驚人,從薛雪手中(強硬地)帶走第一批殺手屍體後,結合兩次刺殺,不放過一絲蛛絲馬跡,最終確定這批人不日前從西面來。
西面,可是只有雍國啊。
衛瑤果如謝涵之前所說那般,認為霍無恤自作戲,冷冷道:“雍公子可以回去了,我國已經將死士屍體送還雍國,相信雍君會停止這無謂的行為。本將也會加強質子府守衛,雍公子安分點最好。”
霍無恤冷笑,“傳聞衛將軍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本還不信,今日卻不得不信了。若我國當真蓄意派人刺殺,難道是十萬火急,這點偽裝都做不好?這恰恰能證明是栽贓才是。
這叫無論成與不成,都潑一身髒水。成,我身死,我二國盟約高破;不成,我國被懷疑,我二國互相仇視。”
衛瑤看他一眼,他眼神又淡又冷,“貴國機關算盡一場空的事,又不是第一次發生。”
“你――”霍無恤起身,怒目而視。
“啊呀呀――這可是怎麽了”,謝涵解了裘衣,邁步入內,伸手在火爐上烤火,這便恰好阻在兩人之間了,嘴上道:“今日可真是冷,雪粒子敲臉上生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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