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錢要打雞蛋了!”
隊伍中,塗管事不在,歐行煜就稱霸王了,硬要說自己丟了玉佩,死活要回去找,二十幾個人攔不住他,找塗管事,塗管事據說不舒服,在少爺馬車裡歇息,僵著一張臉點頭。
沒法子,只能原路返回。
後面綴著正準備動手的燕軍看直了眼,“他們是不是發現我們了?”
才這樣想完,前方馬蹄飛沙,一群大漢衝了出來,兩方人馬這就開打了。
此時,那二十幾個武士心想,莫不是他們少爺知道前面有馬賊,所以才後退,可惜他們退得太慢,咬牙牽來馬匹,讓歐行煜、塗管事、謝涵三人共乘一騎,“聶壯士應該是好功夫的,麻煩聶壯士了。請保全管事和少爺。”
“千萬不要後退,前面就是城郭,許有一線生機,我等為少爺殺出一條生路!”
謝涵當仁不讓,帶著塗管事、歐行煜——飛快後退。
燕軍眼睜睜看著記憶裡的人衝過來——
驚喜來的太突然。
他們中有弓箭手,抬手就射,謝涵頭一低,把自己縮在塗管事身後。
那邊馬賊任務可不是殺武士,而是殺歐行煜,見歐行煜要走,趕忙追趕。
於是兩方人馬成功會師?
不不不,謝涵對燕軍大喊一聲,“還愣著幹什麽,他們要活捉我們!”
燕軍一聽還了得,以為是哪國來截胡的。
馬賊一聽還了得,原來是還有幫手,好你個塗扒皮,竟然不說清楚。
至於他們口中的塗扒皮,早就被謝涵當盾牌,射成了馬蜂窩。謝涵棄了馬匹和塗管事,趁亂帶歐行煜飛爬上樹,躲在茂密樹冠裡。
兩方人馬開始戰鬥,沙塵飛地,刀光劍影。
不多時,又一陣整齊的馬蹄聲傳來,兩方人馬皆盡色變——梁軍?!
本就是殘兵敗將,死傷大半,這下被一網打盡,零星逃脫幾個跑入山林,不一會兒整片山坳都被梁軍控制住了,將官撫須而笑,對聶驚風拱手道:“這批馬賊在城外盤踞已久,據點易守難攻,多虧大人,才能這麽容易解除下官心腹大患。”
聶驚風神色冷淡,抬頭往樹冠方向看,“你的大人在那裡。”
謝涵背著歐行煜跳下樹冠,“曾大人何須客氣,都是為君上效命。本次歐家要打造一批重兵甲,押送貨物不能有一絲一毫差池,豈知竟有馬賊猖狂,還有他國不軌。”說著,他指著滿地燕軍屍體,“曾大人一定要好好調查,我懷疑這批人是他國細作潛入,妄圖阻撓我大梁秋千大計。”
曾大人神情一凜。
等入了攢竹城,借居城主府後,歐行煜還是滿臉茫然: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麽?
謝涵給沈瀾之等人寫好書信,借城令這條通道送回溫留後,發現聶驚風還沒走,挑了挑眉,“聶郎怎麽了,舍不得謝某?”
聶驚風抱著紅纓槍,擰著眉,“你鬼話連篇的樣子,好像有點熟悉。”像誰呢?他抬頭,盯著謝涵,“你在叫我一聲聶郎。”
謝涵陡然心虛 ,哼了一聲,“佔誰便宜呢這是?滾滾滾——”
另一頭,守城令發現除馬賊外的一群人竟是燕人,老淚縱橫,“當年燕國為齊圍成,武公合軍相救,現在武公一走,他們竟敢如此!先君啊——難怪您當初叫臣注意北燕動向——君上您果然料事如神——臣有負您所托啊——”
一個武公,一個先君,一個君上。謝涵看著他“撲通”一聲跪下來樣子,心道這怕是梁武公的狂熱粉,才會在他一個初次見面的人面前,失態如此。
等守城令收拾情緒站起來時,發現室內還有一人,頓覺赧然,便見那人垂著頭,傳來細碎的啜泣聲。
守城令訝然,“大人怎麽了?”
謝涵哽咽道:“曾大人一開口,我便經不住回憶君上、哦不、武公的音容笑貌。我原本不過是宮中洗馬奴,是武公送我習文練武,若沒有武公,我……天不假年啊,如果可以,我願意用余生換武公十年壽命……”
“大人性情中人。”守城令又被勾起當日初聞噩耗的悲痛欲絕,“哪怕用下官余生換武公一年壽命也可……”
二人抱頭痛哭,哭罷一笑,竟成忘年交。
“武公從來慧眼識英,聶弟能被武公選中習文練武,必然小小年紀便展現出遠超一般人的聰慧。英雄不問出處,不必妄自菲薄。”曾大人舉杯,“大哥敬聶弟一杯。”
“都說攢竹偏遠、窮山惡水,我卻知道此地是要塞,非大有為之人不能掌控,武公對大哥期望很高啊。”謝涵舉杯,“小弟敬曾大哥一杯。”
酒過半巡,謝涵突然欲言又止。
曾大人:“怎麽了,聶弟?”
謝涵擰了擰眉,“我突然想到一點,覺得很奇怪,如果馬賊和燕人是為了截貨,為何要在大隊人馬入城後動手呢?”
曾大人恍然,“不錯,難道說——”
謝涵,“怎麽?”
“恐怕不是為了大人,就是為了歐少爺。”
謝涵:“我行蹤保密。十有八九是歐少爺。”
“那就是了。眾所周知,歐家是我大梁武庫,怕是想擄劫了歐少爺威脅歐家山莊。”
曾大人再吃不下飯,風風火火下去刑訊馬賊,雖然燕軍都死了,馬賊卻還有幾個——眼見大隊人馬到來,謝涵可謂是在樹冠上瘋狂補刀,致使原本比馬賊強一線的燕軍百人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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