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陣痛一陣的。但一天要好幾次,痛的人都瘦下去了,身上臉上還有一點點白斑長出來,都說阿媽是惹怒了騰格裡。”想到謝涵大概不懂,解釋道:“就是天神。怎麽可能呢,我阿媽這麽好,從來沒做錯什麽事,怎麽會惹怒騰格裡呢?”
“我也覺得不會。聽起來你母親就是個明事理又能乾的女人。”謝涵小讚美了一下,得到阿木休少年“你真有眼光”眼神一枚,又開始問病情。
過了一會兒,阿木休警惕道:“你問這麽多做什麽?”
謝涵道:“我會點醫術,聽到你母親生病的事,有點好奇。就像你聽說咱們的馬水土不服死了憋不住一樣 。”剛剛阿木休和他們熟悉了一點,就瘋狂吐槽他們什麽蠢笨啊什麽都不懂,好好的馬還能給水土不服死了。
阿木休頓時有些不屑,“你們養馬是真的差勁,還不讓人說了。”
“嘿——”謝涵捏了下少年臉頰,“我說阿木休啊,你得有點人質的自覺。”
霍無恤眼皮一跳,將陶罐拿進來,“好了快吃罷,再說下去,湯都要涼了。”
蓋子一掀,頓時一陣鮮香,五個陶罐,打開有牛肉湯、烤羊腿、燉羊肉,還有一些打來的野味和換來的菜心。
“哇——”阿木休鼻子動了動,隨即眼睛一亮,“好香啊——我從來沒聞到過這麽香的東西。”立即伸手要抓,霍無恤拿箸夾住他手指。
對上霍無恤這個抓了他兩次的人,阿木休還是有些怵的,扭頭可憐巴巴對謝涵道:“你要餓死我嗎?”
怎麽這麽煩人啊。霍無恤往外一指,“你的吃食,在外面,自取自烤。怎麽,做人質,難道還要我們伺候著。”
謝涵推著他,“快去罷,免得被其他人搶光了,你就沒份咯。”
阿木休一聽,忙不迭跑出去,這下謝涵才對霍無恤道:“無恤看,他母親病症如何?”
霍無恤給他舀了一杓湯,“聽起來像蟲疾。”
“無恤看能治嗎?”謝涵吮一口湯,燙了一下,吸了吸舌頭,接著幸福地眯起眼睛,聽說塞外的牛羊味道特別鮮美,果然如此。
“你想深入塞外?”霍無恤瞧著他伸出來的舌尖看了一會兒,又撕了一片羊腿肉給他。
謝涵點頭,“是的,除了馬匹,我還想要塞外地圖。”
霍無恤訝然,“做什麽?塞外和齊國隔這麽遠,也要你憂國憂民?”在對方身邊這兩年,他是知道了,這就是個勞碌憂慮命,今天愁燕國可能會從北境攻進來,明天又擔心梁國氏族把持朝政會引起中原動蕩。
謝涵總不能說原著最後結局胡人成了中原心腹大患罷,隻道:“昔日當利攻入王都,使昊室威信蕩然無存,你瞧,實際上,塞外離王都也隔著老遠呢。”
霍無恤想到那群鮮胡人離開的場景,點頭道:“輕弓快馬,疾馳而來,呼嘯而去,若想,他們確實可以繞開許多城池南下深入。”
他回望召國邊境,月色下長城蜿蜒高聳,忽然幻想道:“若有朝一日,能將召國、燕國、雍國長城連在一起橫亙北方便好了,胡人再也沒有空隙可以鑽了。”
謝涵咽下一口飯,“你可以不要說這種話嗎?”
霍無恤回頭,“為什麽,你覺得我說的不對?”
謝涵搖了下頭,“很好的想法。只是這會給我某種強烈的錯覺。”
霍無恤不解,“什麽錯唔——”
謝涵夾了一塊羊肉塞進人嘴裡。
第331章
第二日一早, 依舊是個豔陽天。
旭日東升,謝涵沒有急著去坊市,而是在搭建帳篷的平地處, 劃開賽道, 令人砍了樹木做障礙欄,分三組,兩兩比賽, 看看幾支部胡馬的資質。
他挑的都是最矯健的武士, 昨天就知道要比賽, 夜裡馴過馬, 今天直接開跑,都差不多,九匹馬裡, 兩匹鮮胡馬分別排第三、第六,也算很不錯了, 只是和昨天某人說的比起來就哼哼了。
謝涵似笑非笑看阿木休, 阿木休振振有詞, “是那前幾名騎馬的戰士更優秀。”
謝涵“哦”了一聲, 也不理人,剛剛的觀察,他已知幾支胡馬確實是差不多的, 轉頭問霍無恤道:“如何?”
霍無恤瞧著那群胡馬像在瞧歌舞坊裡的大美人,專注又認真,“體格雖然不大, 四肢卻堅實有力, 體質粗糙結實,頭大額寬, 胸廓深長,腿短,關節肌肉發達,爆發力強,蹬跳靈活自如,不怕崎嶇山路,性格不驚不詐,驃勇沉穩。”
好一通讚美後,他道:“改天有空再試試持久力。”
“我們的馬,別的不說,持久力是絕頂的。”阿木休豎起大拇指,“可以連跑三天三夜,日行三百裡地。”
對於阿木休帶著強烈主觀意識的話,謝涵一笑而過,這時忽傳來一陣躁動,緊接著王洋背著個人過來,“大管事,不好了,陳華突然說喘不上來氣。”
阿木休只見剛剛還勇奪第一的八尺高昂藏男子,此時臉色煞白,唇色發青,鼻子煽動,大口喘著氣,冷汗淋漓,脆弱欲絕,大吃一驚,“這、這是怎麽了?”
霍無恤一個箭步上去,將人放平,大開他嘴巴,一邊拿出個皮囊讓人鼓氣,一邊翻著人眼皮又摸摸手腕按按肚子胸口,問了幾句話後,和一邊人吩咐幾句,不一會兒拿過來一個瓷瓶,他打開瓷瓶,湧出來一陣強烈的香味,倒了一丸紅色的東西塞那人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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