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涵接過,靜默了下,“難道我不安慰你,你就不還我了嗎?”
霍無恤挺了挺胸膛,理直氣壯,“當然了。不跟你說了,磨磨蹭蹭的,我們趕時間呢。”說完,他一揮馬鞭,加快速度,絕塵而去。
謝涵低笑一聲,也一揮馬鞭追了上去。
小半個時辰後,眾人來到之前集合的客棧廂房內,三十三人出去,三十三人回來,無一死傷,貪狼笑道:“雖然沒能拿到東西,但眾位兄弟都安然無恙,就是最好不過了。多虧諸位。”
也不知這點時間都發生了什麽,謝涵那十個武士居然都與對方很相熟的樣子,“貪狼首領客氣,我們今天可學到了不少東西。”
但謝涵現在可不想寒暄,對十人道:“你們先回去,我還有些話要和貪狼首領說。”
“是。”
貪狼也看出什麽來了,伸手揮退他手下二十人。
等室內只剩謝涵、霍無恤、貪狼三人時,貪狼銳利的目光落在謝涵臉上,“不知道少爺想說什麽?”
“尾銀等會兒我便遣王洋送來……”
貪狼眼睛一亮。
“但――”謝涵拖長音,“我要說的不是這個,而是貪狼首領你們:三次盜劍,铩羽而歸,死傷大半,又被歐家沈氏聯手追捕,在會陽已經生存艱難……”
“這位少爺究竟想說什麽?”貪狼沉聲打斷道,被揭短總不是一個人喜歡聽的。
“我想說,貪狼首領有沒有興趣帶著兄弟換個地盤發展?”謝涵不以為意,微微一笑。
這下貪狼也聽出來對方是想招攬他們了,但他並不樂意,“對不起了,這位少爺,我對做打手沒興趣。”
“原來如此。我之前還在想,您和您兄弟幾個誰也不是沒本事的人,要去達官貴人府上誰也不會拒絕才是。原來是不想依附他人?”謝涵恍然,又一笑,“但我並不是想招攬你,而只是給個建議。當然,也是想得些便宜,我願意提供支持庇護,換取任務優先的優惠和一些情報消息。”
貪狼皺眉,“我還對你,一無所知。”
謝涵一聽,心知對方已經意動。
他伸指貼於下頜處揭下面具,“不知道貪狼首領認不認得孤這張臉。”
貪狼瞳孔一縮,臉上浮現震驚之色,好一會兒,吐出口氣,點頭道:“會陽武士行館,弈劍大會,我去看過。”說完,他精亮的目光直視謝涵,“齊殿下厚愛,但這件事我不能一個人決定。”
謝涵點頭,從懷裡取出片小玉璜,“靜候君來。”
貪狼接過玉璜,“如果我們要來,三個月內,必會找您,三個月後如果還沒過來,您也不用等待。”
“貪狼首領真是乾淨利落之人。”謝涵向來喜歡這種毫不拖拉的風格。
解決完這出後,謝涵、霍無恤立刻回驛使館,到謝涵臥房邊的書房,二人把鐵盒放書案上,圍著書案,一人一隻手扒在盒上。
只見那鐵盒有兩個成人巴掌那麽大,外表樸實無華,沒有什麽裝飾與花紋,誰能想得到裡面是怎樣驚天動地的東西呢?
二人吞吐了口氣,謝涵轉身從牆上取下掛著的銀色長劍臾光。
“去它後面劈罷,誰知道裡面會不會射出什麽暗器。”霍無恤提醒道。
謝涵點頭,二人都來到鐵盒另一頭,謝涵拔劍、出鞘,一劍劈下,“鐺――”一聲響,鐵盒斷成兩截。
二人立刻跑過去,一人抱起半個鐵盒,裡面露出泛黃的絹帛,謝涵心下一沉,竟然真的是絹帛。
正這時――
“篤篤篤――”
一陣敲門聲。
二人嚇了一跳,循聲看去,是連著臥房的側門。
是趙臧,謝涵飛快把半個鐵盒往懷裡塞去,邊對霍無恤道:“藏好東西。”隨後起身開門去。
打開門,趙臧一手按著門框,上下打量了下謝涵的裝束,“齊殿下夜半做賊去了?”
“這與二公子無關罷。”謝涵淡淡道。
“怎會無關?齊殿下可說了,要與在下抵足而眠的啊。”他在“抵足而眠”四字上加了重音。
謝涵:“……”他一笑,“孤還要與二公子朝夕相處,直到出會陽,來日方長。”
趙臧點點頭,“還不睡嗎?”
謝涵無奈,“有個友人非要邀吃宵夜、秉燭長談。對了,二公子要不要一起,他你也是認識的。”
“不必。”趙臧心中一凜,往外瞥一眼,卻只看到個黑黝黝的背影,“齊殿下客氣,只是臧實在困倦,怕不能相陪。”
“那真是太可惜了。”
二人在對方的假笑中闔上了門。
一闔上,謝涵連忙推了張矮幾過來堵住――這門是從內開的。
“哦――你藏了個男人啊――”霍無恤跑過來和他一起推矮幾,推完立刻抱胸,“你竟然真的有龍陽癖,快說,你是不是一直覬覦我的美色。”
“是啊是啊――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麽――”謝涵長臂一勾,勾過對方腰,打了個圈把人摟進懷裡,伸手從人衣襟裡滑進去――拿出來另半個鐵盒。
二人立刻蹲下,把兩個半截鐵盒拿出來,抽出裡面泛黃的絹帛,正想展開合回去,白絹裡卻掉出小碎布來。
小碎布上密密麻麻都是字,謝涵隨手捏起一張,只見上面寫道:淬火,先以彘油淬之,再以寒泉淬之,堅而韌,無堅不摧,無刃可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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