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齊國和楚國很有話說:“他們哪有燕國離杞國近,燕國派兵過來,不正是到雍杞戰場上麽?與杞國聯手,總能抵擋得住梁國六萬軍了。至於梁國增援問題,那就由他們鉗製罷。”
人總是在有退路的時候,更容易說話。之前齊楚拒絕發兵交戰地,姬重是拒絕的,並且死磨活磨。但一旦有燕國這個備胎後,他就覺得也行罷,這不僅能牽製梁國,說不定還會讓梁國退兵回援呢。
於是,在齊三天后,他帶著新的使命離開扶突,往燕都靈道去了。
楚子般也要準備離開。
“不要太過想念孤,你身子弱,怕是會相思成疾。”出南城門的路上,有一座送客亭,亭內楚子般對謝涵認真道。
謝涵微微一笑,“總不會比與表哥日日相對時更虛弱了。”
陪著謝涵送客的謝婧亦反唇道:“楚太子走後,三哥飯都能多吃一碗,覺也能睡得更安穩一點,身體不會不好的,您就放心罷。”
楚子般了然,“難怪人常說:離別是為了更好的重逢。涵兒是在為下一次再見,給表哥看一個更好的你做準備嗎?不必如此,在表哥眼中,涵兒永遠是最好的。”
謝婧:“三哥本來就是最好的,何須在楚殿下眼中。”
謝涵:……你們的讚美,我收下了,謝謝。
當路走到盡頭,楚子般忽然對謝涵道:“我有話對你說。”
謝婧:“你休想輕薄三哥。”
謝涵:“……”
楚子般笑了,他執起謝涵的手,輕輕吹了一口氣,當那白皙的肌膚染上胭脂色後,他滿意的眯起眼,“孤與涵兒多年朝夕相處、同榻而眠,該做的都做了,何來輕薄一說。”
謝婧:“!”
“你說是嗎,涵兒。”
“不是,謝謝。”謝涵淡定地抽回手,並且沒有反唇相譏:在妹妹面前,今天也要做個正經人。
楚子般、楚子般挑起眉毛。
在人要發作前,謝涵帶人來了塊空地,“說罷,你要說什麽。”
楚子般遠遠看了謝婧一眼,“她非善類,你離她遠一點。”
謝涵皺眉,“善也好,惡也罷,她是我妹妹,她曾不要命地救我。”
“孤沒有證據,但孤覺得,她救你並沒有這麽簡單。你‘有病’的法子,是她想的。”
“這我知道。”謝涵並不在乎,“她想救我的命。她是一個女子,與你我看到的不一樣,對她而言,活著最重要。”
楚子般:“……你就被狗屎糊住眼罷。”
“你怎麽這樣不雅。”
楚子般不華麗地翻了個白眼,三兩步來到車隊前,揮開牽馬奴,翻身上馬,一抖韁繩,回頭道:“後會有期。”便絕塵而去,徒留謝涵一屁股馬灰。
不用這麽一言不合就請人吃灰罷。謝涵嗆了好大一口,“咳咳咳……”
謝婧忙用手捂住謝涵口鼻,等煙塵褪去,又送上水袋,“三哥,喝口水就沒那麽嗆了。”
看,他妹妹就是這樣好。
謝涵喝完,摸摸謝婧腦袋,然後發現……妹妹的發髻已經沒那麽好摸了,“果然是大姑娘了,抽條都快抽得和我一樣高了。”
“自然是大姑娘了。”謝婧臉微微紅,“婧兒月前已經及笄了。”
她說這話時,只是想告訴謝涵自己長大了。沒想到對面人手一攤,一支白玉雕的發笄。
她愣一下。
“及笄之禮。”謝涵微笑道:“三哥雕工不錯罷。”
謝婧拿起發笄的手很穩,一點兒也不像她心裡的起伏不定,更不像她眼前那樣仿佛煙花齊放,讓她看不真切,也不像她耳邊那樣心咚咚咚跳個不停,讓她聽不到周遭聲音。
那玉笄用得籽料極好,觸手溫潤,對光瑩潤,雕得也極好,盛開的海棠花,明媚動人,花蕊一點紅色玳瑁,傳神極了。至於那什麽不夠光滑的邊角以及笄身上一顆暗點,她統統都看不見。
她拿下鬢上齊公賜的攢珠鳳釵,仰臉對謝涵笑道:“三哥幫婧兒插上好不好?”
“好。”
“三哥,我好看嗎?”插上玉笄的謝婧眨巴眨巴眼。
“我妹妹最漂亮。”
“那和楚殿下比呢?”
“嗯……”謝涵發出了遲疑的單音節。
“三哥。”謝婧大大的杏眼裡沁出水珠。
“婧兒好看。”謝涵違心道。
謝婧破涕為笑。
二人就這麽手挽手(並沒有)地並肩走回謝涵的新府邸。
離府門前不遠處,謝涵腳步一頓,只見守門衛士推搡著一個乞婆,那乞婆形銷骨立,衣衫襤褸。
“怎麽了,三哥?”謝婧見謝涵僵立,便順著他目光看去,疑惑道:“那女子好生眼熟……哎,三哥――!”
她話還未說完,便見謝涵忽然拔腿往前跑去。
謝涵總是優雅矜貴,總是儀態萬方的,她從沒見過對方這樣急切、這樣匆忙過。
作者有話要說:
emmmm周三了,沒更完稿,晚點下章放個穿越原著的哈,改天來替換。謝謝謝謝,拜托拜托。
第132章 (已換)
“姑娘, 你有什麽事啊?”
“姑娘,這裡是三公子府。”
“姑娘,你說話呀――”
走近了, 才看清守門衛士並非在推搡, 而是在扶住那搖搖欲墜的乞婆,同樣也看清門口的女子是怎樣得瘦脫了形,指甲斷落, 滿身髒汙, 拄一根枯枝, 像行將就木的老人, 只有脊背依然挺得筆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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