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聽說這舉人原來還成過親,那哥兒是鄭夜梅的侄子,還生了一個小哥兒呢,不過那哥兒看劉舉人被趕出了家門,便卷著錢財跑了。”
鄭秀聽到他們在說自己,雖然知道這些人不認識自己,還是把身子往旁邊縮了縮。
“呸,像這種不守婦德的哥兒,都應該沉塘。不過他要是知道這劉舉人不但身體好了,還中了舉,肯定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所以說啊,這人就是自己作得,他要是好好的守著丈夫孩子,現在就是舉人夫人了,說不得以後還是官家人呢。”
“誰說不是呢”
鄭秀心裡的震驚可想而知,那個病秧子中了舉人?他不是病的快死了嗎,怎麽會中舉,想到這裡一陣害怕,要是被他找到了,自己還有活路嗎?
顧不得買菜,他慌慌張張的回了家。
這屋子是他租來的,下個月就到期,到時候他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不行,他得離開這裡,想到那個該死的騙子,狠狠心又出了門。
鄭秀穿過弄堂,來到一家掛著紅燈籠,門上還貼著喜字的門前,砰砰的開始砸門。
“哪個夭壽的,砸的那麽大聲,趕去投胎啊。”
門內傳來叫罵聲。
門砰的一聲被打開。開門的是一位中年哥兒,瞪著眼睛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怎麽又是你,我家科兒已經成親了,你還不要臉的貼過來做什麽?”
鄭秀看也不看他,直衝門內叫道:“張科,你給我出來,你騙了我的銀子就想這樣躲起來就好了嗎,我告訴你,你要是不出來,我就把你告到官府去。”
張科前幾天剛成親,正是和新婚哥兒甜蜜蜜的時候,這時候不開眼的人來鬧,他氣哄哄的就出來了。
不得不說,這張科長的還真是不錯,一雙桃花眼,面皮白淨,五官挺立,當初他說自己是大家的公子在外行商,把鄭秀哄的一愣一愣的。
對著鄭秀甜言蜜語不要錢的倒,很快就俘獲了鄭秀的心,在他說自己做生意需要周轉的時候,毫不猶豫的就把錢拿了出來,還指望他生意做成了,娶自己回去做正房太太的美夢。
沒想到,錢給了人就不見了,後來無意中發現原來他根本就不是什麽有錢人家的公子,而是和寡姆住在一起的賣貨郎。
張科聽他說要告自己,嗤笑一聲:“你去告吧,你自己的那點事都還沒弄清楚呢,還敢去衙門。”
什麽意思,他知道自己的事情?不可能。“我有什麽事情,我告訴你,你騙人錢財,肯定是要進監獄的。”
張科像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笑話,“我進監獄,有夫之婦卷著錢財跑了都沒進監獄,我會進監獄?別開玩笑了。你以為我事先沒有打探好就出手嗎,怪隻怪你自己傻。”
張科的話一落,鄭秀的臉就白了。完了,他真的知道。
“快滾吧。不然我就把你的事情說出去,到時候你還能討得了好?”
張科的阿姆在旁邊搭腔:“像你這種不要孩子丈夫的哥兒,有什麽臉面花那些錢,我家科兒是做好事呢,免得你髒了那些錢。”說完還得意的笑了一聲。
“呸”,鄭秀一口口水吐在那阿姆的臉上。
“說得道貌岸然的,還不是騙人錢財的東西,要是讓人知道你兒子和有夫之婦勾搭,你們又討得了好?”
果然張科和那阿姆變了臉色。
不過張科很快又嘻嘻的笑了起來。“這件事情抖出去的話,我們最多名聲上不好聽罷了,你可是要丟掉性命的。
在這時,張科得新婚哥兒出了門來,他在屋子裡已經把事情的經過全部聽了個清楚。
他施施然的走到張科的身邊,甜蜜的喊了聲夫君和阿姆,才正視鄭秀。
“這位哥哥,你不要再糾纏我夫君了,你只要離開這裡,我們絕對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去。”
當然不能說出去,自家的夫君肯定會受連累。
鄭秀知道討不了什麽好,隻得悻悻的離開。走了不遠,張科的新婚哥兒卻從後面追了上來。
“這位哥哥,這次是我家夫君不對,我代他給你賠個不是,我們同是哥兒,我也知道哥兒生活的不容易,這位哥哥,如果我是你的話,我一定會去找那個劉舉人。”
“你當我傻子,我去了還有命嗎?”
“這位哥哥,我是真的為你著想,你想一想,那位劉舉人一直都是病著,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們還有一個孩子,你編一個不得已的苦衷,磨著他,最後為了孩子他肯定會原諒你,”
鄭秀的心裡因這位哥兒的話心思活絡了起來。
嘴裡卻說道:“信你的才有鬼。”
說完便慌忙的跑了。
張科這時從後面探頭道:“為什麽要他去找劉舉人,到時候要是那劉舉人真的原諒了他,那我不是吃不了兜著走。”
那哥兒撲哧一聲笑出來:“你也傻了,那可是舉人老爺,怎麽會要一個名聲有損的哥兒,你看著吧,那鄭秀肯定要討苦頭吃。要是他一直躲在外面,我們又不能把他怎麽樣,說不得會一直纏著我們。”
“哈哈,還是你聰明,走,回去讓相公好好疼疼你。”
“死相!”
鄭秀回去後,把張科哥兒的話想了又想,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確定自己編的借口毫無破綻的時候,他一路打聽著來到了劉展修修的新房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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