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被系統選中做任務之前的記憶都已經消失得差不多,他無法確定自己以前是否認識這樣一個人。但是在進入這個小世界做任務的時候,從一開始被黑霧纏上的無助與恐慌,到後來被鬼迷心竅的時候那種後怕和顫抖,都做不得假。
可是,蕭望勉也確確實實沒有害過他,反而是自己因為做任務招惹上祂的。
慈生覺得自己越發的迷茫和看不清了,大概是有對比才能知道,蕭望勉……寵得人快不分東南西北了。
但是他只要一想到蕭望勉是鬼,是靈,是黑霧,一團濃稠陰冷並且手段通天的黑霧,就會覺得渾身冰涼。
鬼和人不同。
祂想要得到你,會使盡手段,會不計後果,會誘騙你,會迷惑你。
祂也沒有道德和三觀,說到底,祂都只靠喜好行事罷了。
慈生忍不住歎息。
他正低頭的時候,卻忽然感受到門口的大門震了震,似乎從玄關處走來了一個人。
正在肆意謾罵發泄著自己憤怒的言父也看到了門口來的人。
他往後退了一步,手上拄的拐杖被他抬起來指點江山。走進來的人貌似也沒有逃脫被他罵的命運。
慈生抬頭,驚訝地發現來人竟然是言棋。
言棋面沉如水,根本就不在乎言父在謾罵他什麽,畢竟他明面上已經跟言父吵了不知道多少回了;這會兒扭頭,看到沙發上坐著的慈生,倒是瞳孔驟縮。
他猶疑地思考了片刻,大概是沒有想到“蕭夫人”慈生怎麽跑到言家來了。
慈生看著他的神色也能夠猜的七七八八。
那天慈生見到言棋的時候,只是覺得他稍微有點眼熟,但是並沒有認出來他是誰;而言棋則是回去認認真真想了好半天,最後還是很樸實地決定裝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只要保持禮貌就好了。
言棋只是匆匆扭頭瞥了一眼慈生,旋即很快就將自己的目光收了回來,他將身上的外套紐扣解開來,一點都沒搭理正在吵嚷的言父,反而是大咧咧地坐了下來,平靜開口:
“我今天只是回來拿我媽的東西的,管家在電話裡面跟我說她有東西在這裡。把東西拿給我,我就走。”
言父重重地跺了一下拐杖,冷笑一聲道:“你這個不孝子。父親在你眼裡到底是不是父親了?你就是這麽跟我說話的?”
言棋一直都覺得他爸現在腦子有點問題,似乎像是被人操控著、一點都不正常,思考問題的角度和方式都變得偏激和離奇。
言棋奇道:“你自己對我頤指氣使,安排手下公司的員工對我百般刁難,你究竟有什麽資格在這叫囂?”
言父怒道:“你——”
他“哼”了一聲,勉強將心中的怒火壓製了下去,只是目光陰沉沉的,看了一眼管家。
管家立刻就懂了,一揮手,方才還都在各自崗位上乾活的人立刻就一起站在他的身後,跑到玄關門口將門給鎖了起來。
言棋頓時感覺不對勁,皺眉警惕道:“你要幹什麽?”
他原先還有些緊張,畢竟言父這種自私自利的人什麽事情都能夠做出來,兩個兒子也只不過是他的工具而已。
但是轉念一想,他卻又不害怕了:自己的本事足夠自己逃出去先不談,慈生還在這兒呢。
他警惕的問話讓言父嗤笑一聲,回答道:“我聽說蕭家家主結婚,是不倫不類跟個男人結的。一不知道那人什麽身份,二不知道是不是個幌子——所有人都知道蕭家那小子根本沒跟什麽人親熱過,要麽是他食髓知味了知道玩人了,如果這樣的話……”
言棋看著慈生蹙眉仔細辨認著言父在說什麽,自己心裡倒是一陣驚訝:
好他媽大的膽子!
他猜言父的意思是,以為蕭望勉只是玩玩而已,多半是“還沒見過外面的”,所以打算把自己和慈生兩個人當成貨物給蕭望勉展示一下。
這不是神經病嗎?
言棋直接怒斥道:“你腦子沒問題吧?你覺得天底下所有人都跟你一樣管不住下半身嗎?!你以為別人跟你一樣在外面亂搞啊!”
笑話,他又不是那天沒看到,蕭望勉寵身邊那個青年寵得兩人都害怕——
而且,說到底,最離譜的難道不是言父打算把蕭望勉的正牌老婆送過去給他當外遇這件事?
他爸這是在逼蕭望勉我綠我自己……?
言父聽到言棋的反駁則絲毫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冷冷地笑了一聲,旋即就轉過來瞪他一眼:“別在這跟我橫,我告訴你,你最好識相一點,好好討好蕭家的家主,不然的話有什麽後果……”
言棋忍不住嗤笑了一聲,鼓掌道:“行,好,真是有你的。”
言父不想再跟言棋吵,於是他直接轉過頭吩咐管家:“去,我安排你買的東西都已經買回來了吧?”
他看到管家點頭之後滿意地繼續道:“我從趙哥那裡拿到了蕭家的地址,馬上你們兩個收拾好了,就直接帶你們過去。”
他輕飄飄的語氣好似這事情並不是什麽不正確而且見不得光的事,反而很驕傲一樣,偏偏要吵得全天下都知道。
管家身後跟的人也聽話地動了起來,收拾得非常快。
言棋根本沒動彈,他只是悄悄摸出了手機,將剛剛言父說的話打成文字準備遞給慈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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