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克裡這下終於不說話了,想要重重地將門關上、將他們關在外面,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阻撓了,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成功。
艾克裡終於完全將頭抬了起來,臉色鐵青,雙眼無神,幾乎掛到了嘴角的眼袋和黑眼圈讓他看上去蒼老了數十歲。
半晌,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辦法跟這股力量抗衡,他扭頭,安靜地自己走進了房間內。
莎拉和海瑟姆對視了兩眼,又看向了蕭望勉,旋即低聲請道:“您請。”
蕭望勉本來是真的不想摻和和他們有關的事情,然而感覺到懷裡的寶寶貓在掙扎撒嬌,也就在頓了一下之後將貓抱起來,一言不發地往房子中走。
在走進這個房子之後,周遭奇怪的感覺越來越濃厚了。
艾克裡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了兩條守門犬,原本都應該是威風凜凜高傲勇猛的形象,但是不知道是太久沒有吃飯還是被恐嚇到了,現在兩條俊帥的大狗正可憐兮兮地縮在角落裡萎靡不振。
它們忽然對著門口的方向大聲咆哮起來,但是短暫的精神之後又陷入了更深的昏睡,在地上略微抽搐了兩下,不動了。
外面明明還是白天,但是房間裡面暗得不得了,四處打量了一番,但是慈生並沒有看到什麽窗戶。
地上確確實實有著奇特的膿水,黑色黏膩,灑落在地上,莎拉情不自禁發出了兩聲怪叫,又被她硬生生壓製下去。
往裡走,艾比的哀嚎和叫聲也越來越刺耳,似乎還摻雜了一些毫無意義的低語和夢話。
艾克裡剛剛就已經默不作聲地走到了自己兒子的身邊,現在正從旁邊拿來了一碗水,捏著艾比的手腕,將他從床上拉起來,旋即將水往他的口中灌。
莎拉驚叫了一聲:“嘿艾克裡,你怎麽能這樣對艾比!”
她還沒來得及上前,就先被一陣驚人的臭味熏得往後跳了兩步,大聲道:“什麽東西?”
艾克裡依舊沒有回過頭,海瑟姆強撐著,往前走兩步,看到艾克裡寬大衣袍下黑洞洞的身體,一瞬間,他以為他的身上並沒有什麽血肉。
臭味的源頭似乎是艾比——他身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化膿了,黑色的鼓包密密麻麻,在後背上鼓囊囊地攢聚。
就好像是癩蛤蟆的後背,毒素和膿水散發著臭水溝的味道。
艾克裡扭頭,陰惻惻地看了一眼海瑟姆。
海瑟姆面色蒼白,下一秒就將求救的目光投向了蕭望勉。
蕭望勉則輕柔地捂住了慈生的小鼻子,又摸了摸他的小下巴,對於床上的艾比無動於衷。
艾比卻在一陣嗆咳之後似乎清醒了一些過來,反手拉扯住了艾克裡的胳膊,爆發出了一陣淒慘的哭聲:“爸爸,你不要死!你不要死!我錯了,我錯了……”
艾克裡的面色陰沉,手中的水被甩了出去,看著艾比,旋即將自己放在一旁的手術刀又給拿了出來!
“切掉……不可以長!滾!讓他滾!滾……”艾克裡的語氣癲狂又神經兮兮的,“只要切掉就沒事了,不疼,不疼的……”
“爸爸!”
面前的這一幕場景實在是有一點恐怖和嚇人了,一對父子暴露出了身上恐怖扭曲的傷口和黑色濃鬱的膿水,用刀子切著身上的觸須一樣的增生肉。
語氣恐怖。
海瑟姆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在看到蕭望勉沒有阻止他之後,他一把衝了上去,將艾克裡的肩膀抓住,旋即將他拉到了一旁,重重地按住了他的胳膊。
海瑟姆大聲道:“艾克裡!這是你的孩子,你究竟怎麽了?!”
艾克裡被剛剛猛然的一撞給整的眼前暈眩無光,一時間並沒有回答他。
慈生大聲地“喵嗚”了一聲,明顯是有一點接受不了這種場面,在他懷裡蹭了蹭,旋即想要往下跳。
蕭望勉依舊抱著他,溫柔地托住了他的胳膊,低聲道:“髒,寶寶,不要下去。”
慈生有點倔強,還想要下去看一眼。
畢竟真的太奇怪了,那天見到艾比和艾克裡的時候兩個人還都好好的,怎麽兩天沒見,全都變成這個半人半鬼的樣子了?身上必然有什麽蹊蹺。
既然蕭望勉不讓他下去,肯定要湊近了讓他看一眼吧?
慈生這樣想著,掙扎著往那邊伸了伸爪爪。
蕭望勉垂眸,半晌還是向自己的小貓妥協了,歎息了一聲,旋即抱著他,靠近了艾比。
艾比現在還在床上,在不停哭泣和喊爸爸之余,他蜷縮著身子,手中似乎還抓著什麽東西。
海瑟姆在那邊抓著艾克裡的胳膊問他,莎拉則走了過來,望著艾比手中的東西猶豫了一下,旋即將他緊緊攥著的手心打開,努力將那張被撕毀的紙條給抽了出來。
艾比還在掙扎,但是沒有搶得過莎拉,他說胡話道:“爸爸……爸爸不能走,我錯了,我再也不會碰貓了……”
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莎拉一臉疑惑,將紙條打開,將上面的內容念了出來:
“咒言……無窗,一行看不清什麽內容的字跡,好模糊——還有,艾比和艾克裡的名字,以及一些沒有意義的單詞,好像是外面的……”
正在這時,被海瑟姆壓製住的艾克裡爆發出了一聲尖叫,猛地衝上來,身體扭曲成了一個奇特的角度,像是黑色流動的軟體動物,發出的黏膩水聲宛如浸在人的耳膜中,尖哮著拉住了莎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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