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生笑了一下,他溫聲道:“好。”
那些漂浮在海水之中的奇異東西並不敢輕易地降落,於是蕭望勉便助其一臂之力,直接面色冷淡地讓人將那東西拉下來。
祂的唇角微挑,眸中閃著興奮和幾乎瘋狂殘忍的光,在漂浮器降落的時候,幾乎是肉眼可見的,一場巨大的風暴爆發了,水流從海洋宮殿的底端盤旋往上,噴湧而出。
慈生也溫和平靜地看著凌亂和狼狽的從儀器上下來的幾個人。
那群人之中有眼熟的比如校長、姚青,自然也有一些慈生不認識的,恐怕也是一些有身份的家夥。
“……沒想到,今天還可以見到你們,真是巧了。”
慈生說的有點模棱兩可的,語氣平靜帶了些許意味不明的含義。
“我也沒想到再次看到你竟然會在這個地方,”姚青先開口的,這次他的臉上沒有了他以往的標志性笑容,他看上去稍微有點嚴肅認真,沒了那副不甚在意的氣質,“……這兩天過得怎麽樣?我們本來還以為你在這裡可能活不了多久,但是沒想到……”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自己身子一輕,整個人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摔了出去。在海洋之內摔不出什麽重響,但是他卻足足翻滾了好一會兒之後才勉強停止下來,依靠著旁邊的珊瑚往裡面走。
“……這就稍微有點有違待客之道了吧?”
姚青勉強咧嘴笑了一下,他吐出了一口血,看上去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別在這裡廢話。”蕭望勉的聲音非常淡,“如果你們是想要來解決你們人類疾病的話,那恐怕沒有辦法,沒有人魚會主動過去給你們受折磨。”
“您多想了,”說話的是校長,他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要是放到以前,他再怎麽想都不可能想到他竟然會在深海的宮殿之內,對著一個自己以前的學生這麽畢恭畢敬的,而且還能夠和海底的暴君鮫人交談:
“我們哪裡敢?我們這次過來的主要目的是向您賠禮道歉的,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您想要岸上的哪一塊地盤都可以,我們會給您畫出來。唯一的請求就是,希望您不要再讓海洋母親發怒了,不能再淹沒我們的建築了……”
蕭望勉似乎是嗤笑了一聲,沒有應答。
淹沒陸地上面的建築?
慈生似乎還有點沒有反應過來,他旋即就聽到那邊的人繼續道:
“我們得知您正準備舉辦婚禮,我們也給您帶來了賀禮,之後一定給您親自送上門來……”
慈生忽然一怔,他想到自己進入宮殿之後那些水流頓時被抽了出來,宮殿之中非常適合人類生存了。
這些水難道都混雜著蕭望勉滔天的怒火往上,精致淹沒了那幫家夥的建築麽?
“這些東西都不是最重要的。”
慈生忽然開口,打斷了眾人乞求一樣的聲音。
眾人這才扭過了頭,可是都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婚禮與你們無關,祂也不是因為婚禮才淹沒你們的建築,”慈生輕聲,“你們倒不如好好想一想自己之前到底做了什麽?這到底是海洋的意志還是我們的意志。”
“這……”
那些人似乎都是專家,聽到這樣的話也竟然犯了難。不知道該怎麽樣回復慈生。
在他們糾結之際剛剛才將血吐出來,勉強套著外面保護一起的姚青搖搖欲墜的走到了眾人的面前。
他的容貌並沒有像之前那樣完全模仿唐絮了,或許是因為知道那樣也只會讓慈生討厭他,所以換成了自己原本的容貌,眾人似乎一個都沒有體會出來、只有慈生看出來了那樣。
慈生聽到了姚青道:
“我知道,說到底都是要解決海洋和人類之間的關系。因為人類很貪心,又想要陸地,又想要海洋。想要母親不恨人類,又想要從母親這裡搶奪東西……”
姚青說的直白殘忍:“我知道我們要搞清楚海洋和人類之間的界限。不然的話可能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好好生存。”
那些專家們頓時開始議論紛紛。姚青這話的意思似乎就是在告訴他們以後,不要再想著從海洋這裡奪取任何資源和能量,除非他們回歸到海洋。可是現在他們已經喪失了作為古鮫人時期的那些能力。都進化出了在陸地上生存的雙腿,沒有辦法再回到海洋了。要回到海洋難道不是死路一條嗎?這可怎麽辦?
在他們議論紛紛的時候,慈生忽然停頓了一瞬,他扯了扯蕭望勉的衣領,旋即從他的身上下來。
慈生溫聲對姚青道:“聊聊吧。”
“可以。”姚青的回答非常迅速,似乎一開始就在等待慈生說這句話。
眸色冷淡的蕭望勉讓一群人看管著那些吵得不可開交的專家們,將大部分的空間都留給了慈生。
“你想要知道些什麽?”姚青先發製人地問了這一句,旋即他又覺得不對,自嘲似的搖了搖頭,嘴角的笑容慢慢揚了一些起來,“我忘了,你現在肯定什麽都知道了。”
“比如古鮫人和鮫人,人類和海洋這些故事,你現在肯定比誰都熟悉吧,大概輪不到我再過來跟你說這些。”
姚青自顧自開口,就好像是那種剖析自我的瘋子:“之前那些事情也確實是我做的,你猜想的沒有錯。”
慈生絲毫不意外地點了點頭,他只是道:“猜到了。你的局設的很大,只是不想要我跟蕭望勉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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