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成人類,他可以痛快地大玩一場了。
黎斯看到一個戴著毛線帽的人類幼崽拉著旁邊大人的手,指了指一個冒著熱氣的攤位,然後那大人付了錢,幼崽收到一杯暖烘烘的飲料,喝得笑眯眯。
黎斯感覺嘴巴乾乾的,他也想喝了。
但他沒有錢。
雪道旁邊有覆蓋著白雪的雪松,蓬松松的,看起來很軟綿,黎斯搓了搓自己塞在口袋裡的暖乎乎的手指,伸出一隻手抓了一把雪團在手裡。
唔,好冰。
團了一會,那把雪在他手裡變成了帶著指印的小雪球,普普通通的,但看著很結實。
黎斯開心地獻寶,把雪球放在手心攤開給岑望看,“我做的第一個小雪球,送給你。”
他手心紅通通的,指尖上沾著雪球融化的水跡,白嫩的手指托著瑩白的雪團,視覺效果很強。
岑望嘴角帶起一絲弧度,伸手接過。他拿走了雪球,黎斯才感覺到玩雪有凍手,他把手放在嘴邊呼呼吹熱氣,手心處的冰冷還沒有消散。
黎斯彎腰到岑望耳邊小聲說:“你冷不冷啊?”
他不知道為什麽要小聲說話,但這樣的舉動就顯得很心虛。
耳朵上沾了熱氣,岑望不動聲色地看了眼他凍得發紅的手心,語氣清淡:“不冷。”
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黎斯攥著手心再接再厲:“不冷也可以更暖和一點,兩個人牽手的效果會很好,我能讓你更暖和。”他還舉例說服岑望:“你看前面那兩個人,牽手是不是很開心,他們的手肯定都是熱乎乎的。”
岑望:“哦。”如果還是小白獅,那確實能讓他暖和。
黎斯很失望,但下一秒,他看見岑望伸出了手掌。他趕緊用那隻冰涼的手握住,乾燥的熱意源源不斷傳到他的掌心,舒服地差點讓他喟歎一聲。
他一低頭,就見岑望看過來的視線,和暖乎的手心截然相反的眼神。黎斯笑彎了眼,帶著討好的意味,手依然放在大掌裡取暖。
如果他還是一隻小獅崽,肯定要在岑望懷裡蹭蹭的。
暖了好一會,他們走到了冰雕攤子前,攤主是三個年輕人,一個幫著遊客挑選冰雕,剩下兩個在一旁坐著現場雕刻。
黎斯心裡一動,在岑望手心輕輕撓了一下,待他視線轉過來的時候說:“我都幫你暖手了,能不能給我一點錢呀。”
岑望:“……”
果然是小白獅,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厲害,以前不能說人話限制了他這一能力,但該乾的壞事沒少乾。
但皮囊的重要性在此刻體現,無論是撒潑的獅崽,還是現在眸中透著殷切的少年,都很難讓人拒絕。
岑望:“去挑一個,我付錢。”
掌心裡的手飛快溜了,少年幾步湊到冰雕攤子前,好奇地打量每一個冰雕。
這用完就丟的表現,讓人不得不懷疑,有朝一日恢復記憶了,這家夥會不會當場就跑。
岑望的輪椅落在他後面幾步,黎斯看了幾個機甲,飛船和小動物的冰雕,攤主和上一個顧客結完帳,扭頭看見他眼前一亮,說話都帶了熱切:“您喜歡哪一款?沒有喜歡的我們現做,很快的。”
湊在台前的人實在太好看了,乾淨純真,那雙水潤的藍眼睛,比他的冰雕還要透徹靈動。
“我想要……”黎斯回頭看著岑望道:“岑望,能不能做一隻你家的小狗啊。”
岑望挑眉:“為什麽?”
黎斯眼睛眨了眨:“想看看你最寵愛的小寶貝長什麽樣,昨晚都沒見到,好可惜。”
岑望唇角往上挑,冷淡的眉眼漾出笑意,黎斯看的歡喜,覺得岑望肯定最喜歡崽崽,不然怎麽笑得這麽好看。
“可以。”岑望說。
黎斯開心:“那你跟他說說是什麽樣子的。”
攤主在黎斯說話時才知道他是男生,但聲音又很清甜,即使是男生也沒有減少他的好感。他有些好奇那個輪椅上的男人和這個小男生的關系。
岑望:“一隻白毛狗,耳朵圓,眼睛圓,尾巴長。”
黎斯:“……”
攤主:“……”
這和沒說有什麽區別。
“確定按照這個標準做嗎?”攤主詢問黎斯,畢竟是這個漂亮男生想要的。
黎斯恨恨地看了岑望一眼:“是吧。”
攤主突然問:“方便加一下您的聯系方式嗎?如果等不及,可以稍後給您送去。”
黎斯愣了下:“我沒有聯系方式。”
攤主很驚訝,如今幾乎人人都有光腦,相當於身份證明,個人一切資料都在裡面。也許是少年拒絕人的方式。他又轉頭看那個輪椅男人,閉了嘴。
冰雕小玩意現做起來沒那麽快,黎斯不想等,他走到岑望面前有點小得意,以前崽崽爬你腿爬的艱難,現在你得仰望崽。
“我想去那邊玩,你在這兒等冰雕小寶貝好不好?”哼,他才不是白毛狗。
岑望朝他看的方向看過去,是冰湖,開鑿了幾處冰面,有人冰釣,有人在收網給遊客看,還有更大的冰洞,像一片小池塘,人可以站在安全距離叉魚。
“注意安全,掉下去了我就回旅館。”
黎斯憤憤地轉身走。
攤主看著兩人的相處模式,不像是戀人,感覺輪椅男人更像是個脾氣不好說話難聽的家長,還有著極強的控制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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