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醫生將儀器設備連接好,看著站在一邊抿著唇角,明顯一臉悲痛的季夏,安慰道。
“病人的情況已經基本穩定,只是肺部的損傷比較嚴重,由此引發的心肌炎的情況比較嚴重,還有病人的胃穿孔雖然已經修補好了,不過最近一段時間,一定要注意保護,要是、再引起穿孔,就麻煩了。”
醫生還在說著,季夏卻只能看到醫生的嘴巴一張一合的,具體說了什麽,根本就是一點都聽不到。
醫生說了半晌,得不到回應,再看季夏,整個人都已經神志不清,還不等他說什麽,整個人就朝著地面栽了下去。
一陣驚呼伴隨著一陣慌亂,等到確定對方只是因為疲勞過度再加上心急才會暈倒之後,醫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歐少卿醒來的時候,外面黑漆漆的,整個病房只有一盞台燈亮著,微弱的橘黃色的燈光給蒼白的牆壁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黃暈,給冰冷的病房平添了一份溫暖。
麻藥還沒有散去,無論是胸口還是胃部,都感覺不到痛楚,就是連整個身體都帶著無力。
環顧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任何人,歐少卿有些著急,他記得自己在昏昏沉沉當中好像是看到了季夏,是季夏抱著他,將他送到醫院來的。
可是,現在,人呢?
回想著昏迷之前並不太清晰的景象,腦海裡的季夏臉色透著明顯的疲憊,除了一雙臂膀依舊沉穩有力之外,身上的氣息冷冽的厲害。
阿諾?
歐少卿著急,他知道那不是自己的幻覺,季夏的確是回來了。
只是,現在,人不在身邊,又找不到一個可以詢問的人,歐少卿躺著,眼睛的余光掃過周圍,並沒有發現手機的痕跡。
渾身上下像是不是自己的一樣,根本就是一點知覺都沒有,越是這樣,心裡越是著急,越是著急,心跳越是快速,連著的儀器頓時發出刺耳的警報聲。
聽到聲音的醫生急匆匆的推門而入,急著看病人情況的他,絲毫沒有注意到對方在看到自己的身影的時候,眼底明顯的失落,還有望向自己身後的目光裡面的急切。
呼吸逐漸加粗,胸口的沉悶感越來越重,心口像是壓上了一塊巨石一般,動不了,移不開。
窒息感越來越強,歐少卿只能張開嘴巴,用盡全身的力氣,盡可能的去吸入更多的氧氣,可惜,事與願違,最終,還是徒勞無功的閉上了雙眸。
一個小時之後,沉睡的人再一次睜開了雙眼,不曾徹底的清醒的腦子就開始尋找心心念念的愛人。
可惜,一切如同自己昏迷之前一模一樣,安靜的病房裡,除了儀器發出的滴滴答答的聲響,再無第二個人的聲息。
歐少卿失望的歎息著,撇著頭一直看著門口,他多麽希望那扇門現在就能打開,然後他的阿諾出現在門口,對著自己笑。
可惜,什麽都沒有。
他等了又等,念了又念,一直到窗外的夜色逐漸退去,一直到初升的陽光暖暖的灑滿大地,一直到門外安靜的走廊開始喧鬧了起來,他的阿諾,還是,沒有到來。
歐少卿失望的抿著唇,麻藥逐漸散去,渾身上下叫囂著酸痛,尤其是胃部,更是尖銳的絞著痛,胸口一陣陣憋悶,歐少卿梗著脖子看著門口,憋到喉管,引起一陣嗆咳。
從輕微逐漸加大,無力的手撫著心口,一下一下的按壓著,卻始終不曾緩解半分。
歐少卿氣惱,賭氣般的將手拿開,然後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任由喉間的刺癢引發的咳嗽帶動胸腔的刺痛,身體的起伏連帶著胃部火辣辣的疼著,從食管到咽喉,更是一片辣乎乎的,堵悶悶的感覺。
季夏站在窗口,躲在歐少卿看不到的角落裡,對方所有的反應都盡收眼底,就是連雙眸從渴望,到如今的失望都看的清楚。
心,頓頓的疼著,想要觸碰到對方的渴望是如此的強烈,只是,季夏終究還是忍住了腳步,更是強硬著心別開了眸子。
他不能就這樣去見歐少卿,雖然於心不忍,不過,他就是要讓對方長長記性,再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他絕對不會輕易的原諒對方。
“二少?”不知什麽時候,歐平站在了季夏身後,越過對方的身體看著病房裡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的歐少卿,踟躇了半晌,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勸說:“二少,您怎麽不進去啊?”
視線落在歐平手中的保溫桶上,季夏頓了頓,說:“他現在還不能吃東西,這些……”
“二少,這些事帶給您的。”歐平說著,將保溫桶往前遞了遞:“這些都是二少愛吃的,您先吃點,想吃什麽在告訴平叔一聲,我也好給你做。”
季夏點頭,伸手接過保溫桶:“謝謝平叔!”
“謝什麽,只要您和少爺好好的,我就滿足了。”說著,歐平看向病房裡的歐少卿,無奈的歎息著,又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轉身對著季夏說:“二少,您這次回來,還走嗎?”
雖說兩個人都是為了自己的事業在拚搏努力,可是已經活了大半輩子的歐平,唯一的希望就是這個兩個人,這兩個被自己當做親生孩子一樣看待的人能夠平安,無病無災,無痛無癢的生活。
只是,生活好像並沒有如他所願。
“二少,老爺和夫人,還有季先生和季夫人,看到你們這樣會傷心的。”他勸不了歐少卿,只能反過來勸說季夏,希望季夏能聽得進勸說,不要和歐少卿置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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