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您回來了?”
這老爺子正是之前在虞王陵門口讓太啟花了一千多的算命先生,他叫白乾坤,幾個月前新收了徒弟小趙,小趙家裡有錢,又沉迷神秘學,白乾坤也有心發展其他事業,兩人便租了個店面,開始研究科學扶乩。
“今天開張了嗎?”
“沒開,不過有個帥哥進來問他老婆是什麽神,他說的含糊,我就盲猜了一個哈士奇精。”
小趙看著癱在一邊的哈士奇嘀咕。
“他老婆就真的很像哈士奇。”
“萬物有靈。”白乾坤擺擺手,“昨兒我看《美國眾神》,美國那破地方,高速公路都能成神了,我華夏文明熏陶的哈士奇怎麽就不能成精了。”
“就是,還覺得我是騙子。”
小趙去廚房拿了菜簍,和白乾坤兩人一起坐在店面門口曬太陽擇菜。
兩人聊著,就說起了最近虞氏家族的白事。
“師父,我聽說虞家最近這兩檔白事都不簡單誒。”小趙壓低聲音,“您有什麽內幕嗎?或是您預測一下,接下來還會不會死人?”
“虞家啊,不簡單啊。”白乾坤看向虞王陵的方向,“為師突然很想吟詩。”
小趙豎起耳朵;“您念念?”
白乾坤搖頭晃腦:“黑做白來白做黑,一心向山山不回,兩掌乾坤翻四面——要——要——”
“要什麽?”
“嗐,為師又沒靈感了,下回,下回。”白乾坤把手裡的菜葉子扔了,“下次那個帥哥要是還來,你千萬記得讓他把這次的錢補上。”
小趙問:“他還會來嗎?”
“會的,我的直覺告訴我,他會來的。”
*
虞淵在外面逛到了下午,才打車回了家。
二月的涼風把他吹得冷靜了些,只是踏進家門的時候,想起那家騙子店說的哈士奇精,一股悶氣就浮上心頭。
狐狸精也好啊。
虞淵換上拖鞋走上二樓,剛一上樓,就看到太啟從書房搬著一個書桌朝他門口走。
這個書桌他沒見過,應該是家裡新買的,一米多寬高,嚇得他怕太啟砸了腳,連忙跑過去接住了。
“讓讓,小屁孩兒別擋路,沒看我在搬東西嗎?”
虞淵手一掂,這可不輕啊。
“你幹嘛?快讓開!”太啟催著,“別擋路啊。”
“我和你一起搬。”
“你?”太啟嫌棄地轉了個身,虞淵被逼到了牆角,太啟催他,“快開門,我把書桌放你臥室去。”
虞淵只有推開門。
門一打開,他便看著太啟,輕松地把書桌搬了進去,放在了牆角的地方。
虞淵:“……”
他突然有點相信小趙說的哈士奇精了。
大白天的,太啟沒事在家裡拖家具做什麽?
拆家嗎?
太啟拍了拍手,一看虞淵還站在門口,招呼他進來。
“這是今天我給你買的書桌,我和陳禮賓說好了,你下個禮拜就去住校,陳禮賓說那個學校放月假,一個月三天,讓你好好學習,考個好大學。”
太啟又敲了敲桌子:“這就是我給你的禮物,你放月假回來,也得搞學習,我讓阿姨監督你的。”
虞淵看了眼桌子,又看了一眼太啟。
“不去。”
太啟板起臉;“我是你嫂子。”
我還是你男人呢!
虞淵心裡說道。笨蛋老婆笨到家了,家裡剛逢新喪,為了不落人口實,那幾個叔伯暫時都會按兵不動,時間一長,肯定會打家產的主意。
果然是哈士奇精。
心裡如此想著,虞淵還是兩個字;“不去。”
太啟說:“我有正事,照顧不了你。”
虞淵問:“什麽正事?”
太啟說;“我要為你哥尋凶。”
虞淵說;“我也要為他尋凶。”
太啟問:“你為什麽為你哥尋凶,你哥被害了,和你有什麽關系?”
虞淵:“……”
這都什麽問題,這真的就是哈士奇精才能問出的問題。
虞淵無可奈何。
太啟當自己贏了。
“那就這麽說定了。”
太啟繞過虞淵出了門,還貼心地為虞淵把門關上,去了書房裡。
為老公尋凶不是說說而已。
招魂那晚,太啟得到了兩個重要的線索,一個是虞淵看到疑似昆侖的山體倒塌,一個則是雲婆婆給了大伯母和三伯母一個紅布袋,布袋裡面有個儺面。
前面一條線索太啟沒有想出來是什麽,後面這條線索,聯系黑胖子閻王給的香灰,和太啟的推斷不謀而合。
——雲婆婆既然可以預言虞淵的死亡,又和偏神換了命,那證明這個預言,很有可能是從那個偏神手裡知道的。
太啟準備去找那個偏神,香灰的線索范圍太廣,但現在,他還知道了儺面。
當然,當務之急,是把拖油瓶小叔子先送出去,否則他真的擔心某天小叔子半夜起床時,看到一群冥神在他房間裡蹦迪。
太啟請陳禮賓幫忙查雲婆婆之前的行蹤,然後在家盯著小叔子收拾兩天,打算把他送到學校去。
這一次,小叔子不和他頂嘴了,東西收好,就坐上了家裡的車。
“你會讓我回來的。”虞淵走之前對太啟說道,“我們要不要打個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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