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啊,真的有福氣。”
太啟聽幾個上一輩的親戚議論道,年後有幾家要辦百日宴和擺酒,百日宴要請雲婆婆給小寶寶擺盤盞,擺酒則要雲婆婆幫忙鋪床,還有個家裡有病人的,想請一些瓜果放在雲婆婆家裡,蹭點喜氣。
擺盤和坐床習俗,太啟很多年前就見過了,後面這個他倒是有些費解,問過虞淵才知道,原來雲婆婆十年前生過一次大病,在ICU住了快一個月,無數金錢和醫療資源砸下去,硬是從死神手裡,把雲婆婆的命救了回來,現在家裡但凡有個病人,都愛蹭點雲婆婆的喜氣。
難怪找那些偏神續了命,太啟心裡嘀咕道。
他明白其中的緣由,但也沒打算告訴虞淵或是其他人,他是凡間世界的旁觀者,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插手干涉。
雲婆婆在面前講,太啟就跟著聽,都給虞王掃過塵,太啟也不在乎再祭一次祖了,他明天就是虞家的工具人,就當觀摩一下凡間世界的民俗了。
早上三點起來之後,一大家人便忙碌起來,虞淵拒絕了所有的媒體采訪和學者的邀請,用車,餐飲接待,司儀,安保,樂隊,全部由虞家子孫擔任。
饒是如此,一大清早,虞王陵外面還是圍滿了記者媒體和市民,還有不少網紅帶著手機和設備趕來拍小視頻。
甲子大祭,那可是六十年才能見識到的一次的盛會,早上七點後,人就越來越多,還有不少機靈的小商販背著泡沫箱到虞王陵門口的廣場擺攤賣早點飲用水暖寶寶。
太啟的早餐,就是混在人群中,在這些流動攤點前解決的。
他是虞淵的愛人,虞家上下見過的沒見過的都要來和他打聲招呼,上次掃塵過後,虞淵對他的愛護也是有目共睹,來攀關系的人絡繹不絕,太啟哪裡見過這個仗勢,一出老宅,就給虞淵說自己要去衛生間,有事給自己打電話,然後就跑路了。
他在虞王陵廣場門口轉了一大圈,買了白糖包和牛奶,一邊吃一邊逛。
不多一會兒,警/察和城/管開始維持秩序了,那些小攤販一見城/管,把箱子一合,背上就跑,眨眼間,太啟逛的小攤就全不見了。
他還打算再買兩個包子的。
太啟回頭一看,人群已經在漸漸散開,沒過多久,又合攏了,太啟又走了一遭,那些小攤販一個沒回來,走到廣場角落,突然看到一個帶著黑墨鏡的老爺子,打開折疊凳坐下來,把一個鳥籠子和一塊麻布放在面前。
賣鳥的嗎?
太啟走過去,那鳥嘰嘰喳喳叫起來。
“貴人呐。”
老爺子拱手作了個揖。
太啟也回了個揖,再定睛一看,地上的麻布用瀝青寫著“算卦 看相”,麻布上油跡斑斑,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年。
原來是個算命先生。
這個年代竟然還有算命先生?太啟好奇心大起,問老爺子:“算命多少錢?”
“貴人是看相,還是算卦?看相主命,算卦卜事。”
太啟說:“那我看相吧。”
老爺子伸開手指,比了個五。
太啟摸了一下口袋,他沒帶現金。
聽到太啟掏口袋的聲音,老爺子從懷裡摸出一張過了塑的卡片。
“來,貴人掃碼。”
太啟付了50。
“有零則圓滿,雙零圓圓滿滿。”
太啟:?
500嗎,有點貴啊,他坐公交才一塊八。
太啟又付了450,在老爺子面前半蹲下來。
“手相和骨相?”
“貴人多識,我這招子沒了好多年了,摸骨為主,識紋為輔助。”
太啟卷起袖子,伸出左手。
他左手上是一塊腕表,和虞淵的是一對。
那老爺子先把腕表摸了一圈,太啟咳了一聲,才從腕骨開始,細細摩挲著太啟的指骨和掌紋,一邊摸一邊嘖嘖。
“大富大貴啊。”老爺子來回摸了兩遍,又重複了一次,“大富大貴啊。”
太啟問;“就這?”
這不是摸表就能摸出來的嗎?
“當然不是,不過我擔心說出來,貴人心憂。”
太啟說:“你說,我心態穩。”
他純屬是來找樂子的,不管真的假的,不可能有人能勘破他的命運,他和天道同歲,命運即是天機。
“那我說啦。”
太啟說:“你說。”
老爺子問:“結婚了嗎?”
太啟說:“結了,兩個月前結的。”
“那不就是了,貴人一身富貴,就是情路坎坷啊。”
老爺子又比了個三。
太啟問;“我老公有小三?”
那不是正好嗎?
老爺子說:“我說的是三百。”
太啟又付了錢。
老爺子的手又摸向太啟那塊表:“好表配好骨相,可惜啊,這表注定只能一隻,配不了雙。”
這雲裡霧裡的,太啟也聽不懂:“什麽意思,你直說吧,我聽不太懂。”
老爺子又比了個三。
太啟又付了三百塊錢。
“哎呀,貴人意會了,我的意思是說,你這骨相,是寡婦的骨相,而且是當三次寡婦——”
這都什麽胡言亂語。
太啟把手機拿出來,打開收款碼;“我知道了,我弄錯了,你把錢退給我吧。”
“貴人不想聽破解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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