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吐出一道長長的蛇信,勾起面前的五彩絨線,五彩絨線在空中赫然結成了鋒利的網,她朝上面唾了一口毒液,整個網變成了濃烈的黑色,朝太啟面前迎面罩來。
太啟連躲都沒躲,那道網在離他還有半米遠時崩裂開來,無數的毒線紛紛落下,小許和虞隆躲閃不急,被毒線燙得嗷嗷直叫,虞隆新傷上沾著舊傷,直接疼得暈了過去。
“你是誰。”
老婆婆的聲音變成了一個行將就木的男聲。
“你請的哪家神?”
這是一個妖媚驚慌的聲音。
“有點功夫啊,請的哪家的神?”
這是一個結結巴巴的男聲。
“對,你請的是哪家神。”
“想活命就告訴我,你請的是哪家神?”
老婆婆嘴裡吐出了五種不同的聲音,表情也從老年男性到獸到鳥,在五個神輪流上身質問太啟後,她恢復了原身,聽到太啟輕蔑倨傲的聲音。
——“我就是神。”
法陣裡的五色彩帛騰然飛起來,落入了太啟的手裡,太啟揮袂,彩帛如霓虹一般撕裂屋裡的空間,陰陽割裂,那五個神重重跌入了陰陽交割處,老婆婆兩眼一翻,在法陣中倒了下來。
一片白霧茫茫之中,一個鳥嘴的男人從地上爬起來,囂張地叫囂著。
“他有神格!快!咱們拿他的神——”
格字還沒出,太啟如鬼魅一般出現在他身後,彩帛重重纏上他的脖子,鳥嘴男張大嘴,眼珠亂轉,雙手扒著喉嚨口咯咯咯地喘氣,最終脖子一歪,跪倒在地上。
剩下的四個神見同伴一命嗚呼,登時也不敢衝動了。
一個胡子男衝著太啟罵道。
“你有神格,你是昆侖上的正神,用神體和我們打,這算什麽好漢?”
“用神體和你們打?”太啟冷笑,“那倒不必廢這個精力。”
胡子男惡狠狠道:“那你是誰?有種就告訴我你是誰!別仗勢欺負我們?”
“告訴你們是誰?然後你們也想對我用采生術嗎?”
太啟手指勾了勾,那個寫著虞泉名字的人偶飛到了空中,旋轉兩周後,身上的靈物盡數掉落在地,最後在他手裡化成了齏粉。
“不過可惜了,采生妖術對我沒用。。”
他就像是一隻捕到獵物,卻遲遲不肯下嘴的貓,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四個已然有入魔跡象的偏神。
“嘎巴拉?人骨你們也玩?”
那串嘎巴拉在白霧中靈光一閃,一個人影模糊出現,他驚愕地四周看了看,在看到太啟時跪了下來。
“去吧。”
太啟揮揮手,那個人影在地上磕了個頭,消失了。
“還有這眉心骨?你們沒香火了,連外國人的骨頭也不放過嗎?”
三角狀的眉心骨閃過一絲光亮,一大一小的兩個影子出現,在太啟的掌中牽手遠去。
地上的法器在太啟的手裡一一覆滅,那四個神看出來什麽,身體開始止不住地抖動。
太啟問:“現在問你們最後一個問題,雲婆婆你們認識嗎?”
“不、不認識!”
話音剛落,滿臉血汙的虞隆闖進了陰陽交界處,看到四個偏神和太啟先是一愣,然後咆哮道:“你們就是那些神仙?”
他狂妄地指著太啟:“那還不乾掉這個賤人!”
他面目全非,渾身疼痛難忍,隻恨不得讓太啟也嘗嘗他的痛苦。
讓虞隆沒想到的是,那四個偏神竟然在他的眼前動也不動,虞隆火了。
“你們不是要香火嗎?多少我都給你!”
“法器我給你們買,密教的,民間的,你們想要什麽,我給你們弄什麽。”
“嘎巴拉,眉心骨,只要你們想要,我都有渠道給你們弄到。”
“去啊,弄死他!”
虞隆過去推搡著這些長相怪異的神,他已經一腳踏入了泥潭,還怕什麽牛鬼蛇神。
而那四個偏神,在虞隆巨大的誘惑下,竟然朝著太啟一一跪了下來,身體如抖糠一般的發著抖。
“求求您,放過我們。”
虞隆睜大眼:“你們,你們不是神嗎?”
太啟問他:“那你知道你是什麽嗎?”
虞隆看下太啟。
他的笑容殘忍且美麗;“你是虞隆的,一縷魂。”
虞隆眼睜睜地看著這些他跪過,上過香、誠心供奉過的神,在太啟冷然的目光中,扭曲著,尖叫著,散掉了魂魄。
白霧茫茫退去,虞隆如植物人一般,癱倒在地上。
“隆哥。”小許爬過來抱住虞隆,哭著說,“我報了警,他,他要害我們,我要讓他坐牢——”
警笛聲響起來。
房間裡一片狼藉,老婆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身上的巫術靈物法器掉了一地,虞隆離了魂魄,只剩下微弱的氣息,小許在一邊抱著手機,哭著嚎著要報警。
只有太啟,宛如一個局外人一樣站在房間中央。
一塊紙片從空中飄下,落在了太啟的腳邊。
太啟從地上撿起那塊紙片。
那上面寫著一個泉字,是從人偶身上掉下來的。
太啟歎了口氣,寫著泉字的紙片在他手裡畫作一撮火焰。
這是些不該在凡間世界出現的東西,就連他本人也是。
小叔子說的沒錯,凡間世界有凡間世界的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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